见他的脸色稍微有点好转,李灼去厨房找了几个陶罐子。上次她买了不少这类的罐子,是用来放盐,糖之类怕潮的佐料的。
大大小小的罐子买了很多,大多数已经被杨阿父装上了东西。为了区分,李灼还在罐子上用毛笔写上了名字。
李灼拿了三个罐子下来,然后从空间里翻找了出红糖姜茶,艾草粉,以及一些参片。
李灼的空间里除了衣服与食物,大多数是这类的营养品。她带着身体不好的母亲,所以每次收集物资的时候,总会下意识的注意着东西。
她记得自己还从一个官二代那里,抢了一颗千年的老参,都是为了孝敬她的母亲。
只是这么多东西,她的母亲都没有机会享受。想到这里,李灼心里一酸。
李灼轻轻的摇了摇头,似乎想要把不好的记忆摇出去。她用开水冲了两碗碗红糖姜茶,先端给杨阿父与月儿。
一进门,就发现两人房里一片冰凉,李灼皱了一下眉头道:“怎么不把炭盆烧上?”
月儿看了杨阿父一眼,“我们不冷。”
李灼把红糖水放在桌子上,然后自己把碳盘烧上,“那是补身体的药,快趁热喝了吧。你们两个身体都不好,不用为了我省着这点儿钱。”
杨阿父怕李灼生气,只好点了点头,十分配合的把桌上的“药”端起来喝了。
月儿惊异道:“嫂嫂,药怎么是甜的?”
月儿扬起小脑袋,其实月儿长得并不丑,反而更像原本世界的男孩子。在这个世界,月儿的长相就算男生女相,对于那些喜欢柔弱美丽男子的女子们来说,这样的月儿就是很丑了。
李灼朝着他笑了笑,“反正对你没有坏处,而且月儿会越喝越漂亮。”
听到这话月儿更是瞪大了眼睛,一脸真的吗真的吗的样子。
“咱们月儿以后富养,到时候一定越来越漂亮。”
李灼又嘱咐他们,一定不能把炭盆熄了,这才转身离开。
等她再端着两碗红糖水,回到里屋的时候,杨风姿已经好多了,人也依靠着坐了起来。
“来,喝了它。”
李灼向来不爱解释,杨风姿又是个听话,往往李灼说什么他就做什么。因为他打心底觉得,李灼做什么都是为了他好。
李灼自己也灌了一大碗,身体是自己的,她必须让自己更加健康,才能撑起这个家。
杨风姿喜甜,虽然姜的味道不怎么好,可是他还是喝的眼睛弯弯的。等到他喝完了,李灼就把两个人的饭端了进来。杨风姿本来没什么胃口,可是看见李灼吃饭吃的很香,于是忍不住也吃了几口。
杨阿父的手艺很不错,哪怕只是普通的土豆,他都做的十分的可口。李灼是个手残,虽然她是个女生,可是对于做饭缝衣服之类的东西,都是一窍不通,但是她却是一个吃货。
她的朋友曾经笑话她,不会做饭还是个吃货也是醉了。她当时是这样反驳的,谁规定吃货一定会做饭了?就像谁规定爱看球的人,就一定会踢球是一个道理。
她虽然不会,但是她空间里有做菜的书。
想到这里,为了改善以后的生活,满足她的口腹之欲。她可以在练习毛笔字的时候,把菜谱翻成繁体字抄下来。
想到此处,那么她从空间里拿书出来,就必须要跟杨风姿解释清楚。因为末世的惨痛教训,让她变得多疑而谨慎。她一直不想把空间的事情,告诉杨风姿。
并不是因为不信任他,人们都说知道的多,总会受其所累。她本来是想要一直瞒下去,可是看着总是对她如此信任的他,李灼突然有一种对他吐露心声的欲望。
如此想着,李灼突然走到床边坐下来。
也许是她的表情过去严肃,杨风姿忍不住也跟着严肃起来,他有点不安的从被子里探出一只手来,轻轻的拉了一下李灼的手。
“你一直没有问我,关于我是谁的问题。我本来也想一直瞒着你,可是如今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,毕竟你已经是我的夫郎了。”
突然听到李灼这样说,杨风姿的心情很复杂,他心里既开心又不安。开心的是,李灼终于解开心结完全的接受了他。而不安的是,他害怕听到自己不喜欢的事情。比如她为什么,会在他的妻主身体里?还有她是不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,才会死掉?死,这个字眼,让他打心底觉得不安。
在杨风姿看来,李灼是那种非常非常强大的女人。到底是发生了什么,才会连这样的女人都无法应对?
“我,我有点害怕。”杨风姿不安的抓紧李灼的手,似乎只有这样才会让他觉得,这个人不会突然从面前消失掉。
李灼笑了一下,脸上的严肃褪去了不少,然后十分轻松的语气开口道:“我不会再回去了,所以你不要担心。”
之后李灼讲述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,那是一个也许很遥远也许很近的世界,去这里恰恰相反的世界。
李灼在说到在那个世界,女人才是弱势群体,女人才会来月事才会生孩子的时候,杨风姿露出了一脸的震惊。
李灼还说那里有会飞的铁大鸟,有满地爬的铁盒子,还有在夜里可以发光的霓虹灯。李灼的声音十分温柔,窝在她怀里的杨风姿的眼前,浮现出一幅幅令他吃惊的画面。
李灼说她的世界,遭受了很可怕的灾难,她带着家人一路奔逃。然后得到了一个空间,空间是一个看不见的大背包,可以放进去很多很多的东西。说着还给他表演了一番,就看见她空荡荡的手掌心,如出现一颗糖果,在杨风姿想要伸手去拿的时候,然后又突然消失不见了。
李灼突然用另一只手,拿着那颗糖放到杨风姿的手心里。
拿着糖果的杨风姿,突然道:“你是因为这个空间,死的吗?”
李灼微微一愣,她没有想到杨风姿这么聪明,她只是讲述了末世的开始,以及末世里的可怕。后来的事情,这个人似乎自己就已经想到了。
在李灼微微出神的时候,杨风姿继续道:“所以你一开始不告诉我,是因为害怕遭到背叛吧?其实你不告诉我也没有关系,我永远不会过问的,我在意的只是你这个人。”
“你倒是一点儿也不怕我?还有对于一开始的欺骗,我真的很抱歉。”李灼被他的话,弄得心里十分愧疚。她说完,低下头在杨风姿的额前亲了一口。
“我若是怕,在破庙的时候,就会丢下你逃跑了。”杨风姿嘟囔道,然后似乎有点不满,在李灼的怀里蹭了一下脸。
李灼突然发现,杨风姿嘴上说着不在意,可是当她把什么都交代了,还是发现跟以前有不同的。
至少看杨风姿现在的样子,分明就是在对着自己撒娇啊。果然男人啊,都是口是心非的生物。
“虽然知道你乖巧,但是还是不要告诉杨阿父与月儿。他们一老一少,知道的越多越不好。”李灼一边提醒,一边搂着杨风姿心猿意马起来。
她今天摊牌,无疑是个拿下杨风姿的好机会。可是当李灼的爪子,摸到杨风姿腰间的月事带后,有一种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的感觉。
李灼抱着满心的怨念睡下,到了深夜还是睡不着。似乎感觉到了李灼身上,散发着的无边怨念,最后杨风姿牺牲小我,在李灼脸上啃了两口,才平息了李灼的怨气,他也终于能安稳的睡觉了。
第二天一早,杨风姿就没有起来,虽然他觉得自己已经好多了,可是李灼不让他再吹风。
杨风姿有生以来,第一次早上睡懒觉,还有人端着吃的喝的侍奉着。不过这种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,说心里话还是很开心的。
李灼用了早饭之后,就拿着绳子和砍刀继续上山砍柴去了。
她想趁着雪还没有化,多去弄一些柴回来。等雪化了很多柴都湿了,地上又都是泥泞,李灼也不想一脚泥的四处跑。
李灼性子懒散一路慢悠悠的去,然后弄了两捆柴,又慢悠悠的往家走。
回去的路上,就看见昨天碰见的那个小男孩,被一个女人拖拽着往村子里走,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满脸是泪的男子。
男子披散着头发,一脸狼狈的哭着央求着,“求求你,求求你放过小然吧,我们把野鸡赔给你。”
这男子正是杨清,他身子十分单薄,追在哪女人身后,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走了。
女人很生气,她前几日在山上补的陷阱,今天一早上山去看。陷阱里还有鸡毛和血,可是陷阱里的野鸡却不见了。她平时从来没有遇见这样的情况,顿时怒气冲冲的回了村子。
这林家村的人虽然都穷,但是大多数都是老实人,就算有几个心眼多的爱占便宜的,却没有一个敢招惹她林大眼的。林大眼生得浓眉大眼的,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特别大特别有神,所以村子里的人都叫她林大眼,时间久了就想不起她原名叫啥了。
林大眼是个猎户,以前跟着李灼房子的原主学习打猎。是个脾气暴躁的主儿,后来那猎户有钱了搬去镇上,这林家村里就只有林大眼一个猎户了。
因为林大眼是个刺头,就算有人看见她的陷阱里又猎物,都没有打过偷她东西的主意。
然而今天却发生了,林大眼就拽着村里的人询问。就有人说,昨天见到小然上山了。
其实说这话的人,并不是真的看见小然上山了,而是经过小然家的时候,闻见了肉香。
那小然家只有杨清跟小然两人男的,是林家村的困难户,他们哪有钱去弄肉吃。
所以当林大眼问这事时,就有人把小然给抖了出来。
小然家没有亲人在这里,就算被人抖出来,也没有人会帮他们家出头。所以那人,倒是一点儿也不害怕,事后杨清家会找她算账。
林大眼怒气冲冲的就去小然家,刚好看见小然正端着肉呢,顿时那火气就更盛了。二话不说就上手甩了小然一耳光,小然一个孩子被打的飞了出去,手里的碗也甩飞了,满屋子里洒满了肉和鸡汤。
杨清哭着跪下来求饶,可是正在气头上的林大眼,根本不理会他,大手一挥就把人给推倒了。
杨氏身子骨弱,这一推,趴在冰冷的地上,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。他当时头晕的很,可是看见自己孩子被带走了,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,竟然也跌跌撞撞的跟了出去。
等杨氏追赶出来,他在后面哭求着的这一幕,刚好被李灼给撞见了。
李灼险些被杨清撞到,不得不停下来脚步。
这时候已经有不少的村人出来看热闹,有的人同情的小声嘀咕:“哎呀,小然那孩子真可怜,如果真被揍了,那小身子非打残不可。”
说话的人是个中年女人叫林贵,也是林家村本姓人。因为距离杨氏家很近,所以对这父子两个十分同情,以前没少帮衬着。听到林贵的话,她家的夫郎陈小远立刻不乐意了。他梗着脖子骂道:“我就说你看上那小蹄子了,你还不承认,在我不知道的时候,没少偷东西给他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