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许光远把刘秀云拉到一旁,“我们的房子,你想建在山上,还是山下?”
刘秀云低头不语,脸颊微红。
“秀云,这是成亲的大事,你别不说话,你到底怎么想得,你要告诉我啊。”许光远着急地催促道。
“不用建房子,在山下买吧。我听佳儿妹妹说,村子里有两户人家要搬到城里了,他们的房子应该会卖吧。”刘秀云小声道。
“我去问问看。”许光远凑近刘秀云,“买到房子,我就去请奶奶找人把吉日定下来,你就嫁给我好不好?”
“不好,那有一定亲就出嫁的,何况我嫁衣还没绣好呢。”刘秀云脸更红了。
“别绣了,去成衣店买现成的。”许光远财大气粗地道。
刘秀云抬头横了他一眼,没好气地道:“你钱多得没地方用了是吧?”
许光远嘿嘿笑道:“你怕我乱花钱,就赶紧嫁过来,好管着我啊。”刘秀云哼了一声,道:“你想乱花就乱花好了,我才懒得管你呢。”
言罢刘秀云甩手要走。
“秀云,你等等。”许光远拉住她,左右看了看,飞快地在刘秀云脸上亲了一下,松开手跑走了。
刘秀云摸着脸,看着他跑远的身影,忍俊不禁,噗哧笑了起来。
许光远出去打听房子的事,刘秀云回屋去绣嫁衣。
过了两日,又到了小姑娘们去茶林,捡茶籽的日子。许顺成拦住要出门的许俏君三人,“我们家现在不缺那点买油的银子,别去跟村里人抢茶籽了。”
“爹爹,你干嘛不早说,早知道不去,秀云姐就不用一大早就起来煎蛋饼了。”许佳儿埋怨道。
“本来昨天想说的,一时忘记了。”许顺成抱歉地笑了笑,拿着东西出门去馥园。
“这些蛋饼怎么办?”许佳儿问道。
“中午别煮饭了,让秀云姐再煎些蛋饼,当饭吃。”许俏君道。
“光吃蛋饼会很干的。”许佳儿不满意地道。
“买条鱼,熬鱼汤配蛋饼吃,怎么样?”刘秀云笑问道。
“好。”许佳儿笑道。
许俏君撇嘴道:“二姐的嘴这么叼了,还好意思说我。”
“我嘴才没你叼呢,一天不喝糖水,你就没精打彩的,别忘了萧大哥说过,好食甜者。”许佳儿记不太清,“三妹,好食甜者,什么不足?”
许俏君横她一眼,道:“好食甜者,脾不足也。脾若有病,口淡,不思食,多涎,人消瘦。”
“你既然记得萧大哥说的话,以后就少喝点糖水吧。”许佳儿笑道。
许俏君蹙眉道:“这话不是他说的,这是《医学论术》里写的。”
“连书上都写了,你就更要听话,乖乖的,少喝点糖水。”许佳儿拍拍她的脸。
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许俏君打开她的手,“我去做盆景了,你们别吵我。”
刘秀云看许俏君进了南屋,拽了下许佳儿的衣裳,小声道:“佳儿妹妹,以后别在俏儿妹妹面前提萧大哥。”
“为什么?”许佳儿不解。
“每次提起萧大哥,俏儿妹妹就有些不高兴。”刘秀云先前也没注意,最近才发现的。
“三妹不高兴也是应该的,萧大哥说也不说一声就走了,任谁都不会高兴的。”许佳儿想起以前顾晞知在的时候,和许俏君相处的时间是最多的,理解地道。
刘秀云赞同地点了点头。只是两人不知道的是她们的不高兴和许俏君的不高兴,还是有所不同的。
许俏君进了南屋,坐在圈椅子上,从抽屉里拿出诗集来翻看,随手一翻,翻到一首《赠婢》,“公子王孙逐后尘,绿珠垂泪滴罗巾。候门一入深似海,从此萧郎是路人。”
许俏君目光落在最后一句上,她和他原本就没什么,他不辞而别,也已表明了态度,他于她只是路人而已,耿耿于怀,没有必要。许俏君释怀一笑,继续翻看诗集。
午后,屠青花送来了许俏君要她烧制的陶器,许俏君见她脸色不太好,关心地问了句,“青花,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?”
屠青花按了按额头,道:“这几天没睡好。”
“是不是出什么事了?”许俏君问道。
屠青花犹豫片刻,道:“我三姐怀孕了。”
“你三姐什么时候成的亲?”许俏君惊讶地问道。
“她那样的情况,谁会娶她?”屠青花端起茶杯,猛地灌了两口,压抑住心中火气,“她要是嫁出去了,怀孕是喜事,现在人还没嫁,就怀孩子了,屠家的脸都让她光了。”
许俏君没想到多问了这么一句话,就问出屠家这么隐私的事,表情略显尴尬。
屠青花叹了口气道:“俏儿,这事憋在我心里难受,我实在是忍心无可忍了,这是家丑,我跟你说了,你可别告诉其他人。”
“我不会说出去的,你放心。”许俏君连忙保证道。
“这几天我爹头发都愁白了,恨不得打死她,可是我娘死命拦着不让。”屠青花不理解她娘为什么如此偏袒屠粉彩。
“找到那个男人,让他把人娶回去不就行了。”许俏君出主意道。
“她不肯说出那个男人是谁,怎么问都不说。”屠青花生气地道。
“你家里现在打算什么办?”许俏君问道。
“不知道要怎么办。”屠青花脸色难看地道。
许俏君也不知道怎么劝解屠青花,未婚先孕,从来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,尤其在这视名节重过命的社会里,屠粉彩做出这样的事来,受影响不仅仅是她的闺誉,还有她的姐妹们。
两人无言地对坐了一会,屠青花喝完了杯中的茶水,问道:“你二哥去京城有一个月了吧?”
“是的。”许俏君抬眸看了她一眼。
“我也想去京城看看,看看京城是不是像戏文里唱得那样车水马龙,店铺林立,百货琳琅满目。”屠青花向往地道。
“京城是国都,肯定要比我们这个小城镇繁华热闹的多。”许俏君笑道。
“可惜我们不能像许二哥一样,去亲眼见识一下京城的繁华。”屠青花感叹道。
许俏君眸光一闪,试探地道:“虽然不能亲眼看,但等他回来,让他描述给我们听也不错啊。”
屠青花笑了起来,道:“好啊,等许二哥回来,你托人带过信给我,我一定过来听。”
许俏君见她黯淡的双眼瞬间有了光彩,心头一紧,这两人不会真得已经有所发展了吧?难道许青朝没听懂她的话?那她要不要也暗示一下屠青花呢?
“俏儿,时间不早了,我该回去了。”屠青花目的达到,起身告辞。
许俏君起身送她出去,看着远去的驴车,叹了口气。如果屠青花不坚持招赘,她和许青朝凑成一对挺不错的。忽然想到许晓成和周莲莲,他们都能在一起,屠青花和许青朝的问题,应该也有办法解决的。现在他们还没挑明,等挑明了再说也不迟。
许俏君转身回房,继续构思她的盆景。
到了重阳节这天,许晓成大包小包从城里回来,打开包袱,从里面拿出两包糕点、六块布料和一个首饰盒。
“四叔,买这么多东西,您发财了?”许光远打趣地笑问道。
“做了两笔生意,赚了点小钱。”许晓成笑,打开首饰盒,里面放着九根各式各样的银簪,“你们三个一人挑一根喜欢的。”
“老四,先让娘挑。”许顺成拦住他道。
“簪子的式样,娘戴着不合适,我给娘买了对福寿双全的银镯子,在包袱里放着呢。来来来,俏儿、佳儿、秀云,你们一人挑一根。”许晓成把首饰盒放在桌子,退开几步,把地方让出来,“三哥,三嫂出去了?”
“没有,在房里。”许顺成冷淡地道。
许晓成听他语气不对,皱眉问道:“怎么三嫂又打骂俏儿了?”
“不止,她想害死俏儿,就像包氏害小满一样的害。”许顺成道。
“要不是俏儿是娘亲手抱出来的,我真要怀疑俏儿是从外面捡回来的,所以她才会这么苛待俏儿。”许晓成气恼地道。
许顺成深有同感,叹了口气,为了女儿们的名声,他也不能休掉她,但愿这顿打,能让她稍微有点改变,只要她不害三个女儿,其他事他都能容忍她。
说话间,姐妹三个已经挑好的各自喜欢的簪子,
刘秀云挑得是白菜蝈蝈纹银簪,许佳儿挑得是如意云纹银簪,许俏君挑得是平安富贵纹银簪,三人齐声道:“谢谢四叔。”
“跟四叔不用客气。”许晓成笑,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纸包,递给许俏君,“俏儿,你看看这是不是花种子?”
许俏君打开纸包,里面是深褐色的种子,仔细辩认了一下,“这个应该是紫罗兰种子。”
“是花种就好,我就怕那人骗我。”许晓成笑道。
“四叔怎么好好的想起买包花种回来?”许俏君笑问道,
“我在路上遇到一游商,看他的货不错,就买了镯子和簪子。他说这花种出来后,色彩鲜艳,香气浓郁。我想你肯定喜欢,就买回来了。”许晓成解释道。
“谢谢四叔,等我种出花来,送两盆给四叔。”许俏君笑道。
“不用了,你四叔是个俗人,不懂得赏花,花种出来,拿去卖了。”许晓成笑道。
说笑了一会,许晓成提着包袱上山去许家老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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