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将军又酷又飒:22前尘(1 / 1)

月照竹影,灯火阑珊。

季珩的侧脸大片浸入黑暗之中,烛火摇曳,偶尔晃到他的眼角处。

纪小小在床边坐下来,对宋雨歇说:“哥,你告诉我,季夫人,是敌是友。”

“季珩是礼部尚书季远鸣的庶三子,虽是庶出,可他就季珩一个儿子。如今季远鸣油尽灯枯、时日无多,季夫人肚子里的是不是他的尚且存疑,若不是男丁,名门府院里的自有自己的考量。这种境况,季珩自然成了季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。”宋雨歇淡淡说着,他对季珩的身世早就了如指掌,因为他调查过他,却只能找到季珩过去,不知他如今在谋划什么。

“你呢?知道些什么?季珩和北戎有关?”季珩背上的箭伤,是北戎特有的菱口箭矢,这些与北戎交过手的都知道。

“哥,在北戎是他几次三番救了我。他就是墨铎。我也不知他身怀怎样的秘密,我欠他的,只有尽自己所能,保他平安。”纪小小垂目,实际上,她并没有什么能力保他。所以她只好与宋雨歇书说明她所知道的一切。

“你说,他就是墨铎?”宋雨歇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越来越接近有关于季珩的真相。

“是,当时我在北戎被俘,就是他庇护我。我在他的营帐内呆了十几天,也是他安排我逃出北戎。”

“那他很有可能是暗门的人。”

“暗门?”

“早些年圣上少年登位,周遭群狼环伺。为了培植自己的力量,他建立暗门。暗门里都是些无父无母的孤儿,只要能活下去,什么都做。没有身份的他们一路厮杀,游走在各个黑暗的地方。”

“可是季珩他有父亲,有身份。”

“他母亲是北戎人,十三岁就被季夫人赶出家门了。十八岁廷试得了第三,赐封翰林院编修。谁也不知道他那五年经历了什么,入了翰林院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。他只是偶尔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。”

“十三岁啊......”纪小小陷入沉思,这一世的季珩十三岁就开始流浪,学了一身本领入了见不了光的暗门。也就是说,这一次蹊跷的战胜全是他有意为之。他原本就是效忠大魏皇帝的,这些兜兜转转的胜败,只不过是障眼法而已,她也卷入其中。这一次北戎与大魏的作战,可以说是稳定格局的一次大战。北戎此次战败,议和书上最重要的一条就是“愿臣服大魏,每年朝贡,往来亲近”。不到无路可退,没有那个君主愿意做别国的附属国。这也是为什么,宋雨歇作为阵前将领,仅凭此战,就能从五品知军直接官升二品。一般武将,至少十年才能完成这样的进阶。

她看向季珩,他看起来只是安静地睡着了。纪小小想起现实世界的他。时空如同卷在一起错乱了,他现在处在波诡云谲的漩涡,而她的任务就是不让他被漩涡带走。

看他眉头微皱,纪小小赶紧走上前:“季珩,你怎么样?”

“水”季珩有气无力地说道。

纪小小赶紧倒一杯温水,宋雨歇扶他坐好。

“今日季府的夫人来了,后日你父亲五十大寿,你去吗?”宋雨歇坐在床前问他。

“不去。”季珩不假思索。

“怎么?你就不管他死活了?”

“我自己的死活尚且管不了,哪有资格管他。”季珩对这个父亲并没有什么感情。印象中,他是一个十分懦弱的人。仅此而已。

“哦,我们都还没用晚膳,一块吧!”宋雨歇起身。

“冠恒,”季珩叫他,“谢谢。”

“我们之间说这个干什么。”说完宋雨歇就走了。只留纪小小和季珩两人在屋内。

“我躺了多久?”季珩问她。

“两天一夜吧,我也刚醒。”

“你怎么了?”

“受了风寒,发热。”

“你都知道了?”

“你的事吗?都知道了。”

“怕吗?”她倾心相许的不过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棋子,如今任务完成了,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了。而季府那边也是,若是去了,也不过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鸿门宴。

“只是恨自己没什么能力,无法保护你。”纪小小垂目轻声说着,她现在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出于完成任务的动机,还是不忍他孤军奋战,一人身处囹圄之中。

季珩闻言轻笑,他孤身一人多年,未曾想过与任何人产生纠葛。他太清醒,也太孤独。

“季府那里,我觉得你应该去。明枪暗箭,一回就断了他们的谋算。”纪小小心里有了打算,眼神清明看他。

季珩不明缘由,但看她似乎也是为他着想还是忍不住问她:“要陪他们扮演父慈子孝?”

“不是,要他们从此不敢再招惹你。是你的谁也不能夺走,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不能。”纪小小眼神坚定看他,季珩倒起了兴致,想由着她胡闹,“好”,他唇角微微扬起。

夏日的夜很短,白天宋雨歇上朝去了,纪小小就给季珩熬好药,看他喝下去。闲时两人下下棋,时间倒也过得快。

“怎么?又打算去了?”晚膳时间,宋雨歇听季珩说明日要回城西的季府,一时好奇。

“嗯,这么多年了,回去看看。”季珩夹了一块鲜菇,人长得俊朗,吃东西的模样也赏心悦目。

“还有我,我也去。”纪小小插嘴道。

“哦,原来是丑媳妇见公婆。”宋雨歇笑起来,他皮肤黑,嘴唇薄,一笑起来就有种无赖的痞气。

“你才丑媳妇,你最丑!”纪小小骂道。

“好好好,漂亮媳妇。”宋雨歇无语道。

纪小小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,用拳头狠狠锤他:“你一天到晚胡说八道。”

季珩笑着看她们打闹,宋雨歇求助地看向季珩:“你看看,这母老虎娶回家还不得给她打死。一点都不温柔!”

纪小小闻言,也不管他说的是什么,锤他就是了。

夜凉如水,夏日风长。白天两人下棋看书,一会儿就到傍晚了,纪小小拿出了一身云白色织锦回文的长袍:“季珩,今天穿这个。”

季珩一脸疑惑看她,纪小小脸上写着“听我的”,季珩只好无奈一笑,一副认命的表情。

纪小小则叫来碧荷给她梳头发,特意交代她,今日有“重要宴会”要赴,一定要整出宋府千金大小姐、定北大将军妹妹的派头来。碧荷领命,让小姐在镜子前坐下,细细地梳理着她乌黑浓密的长发。

小姐的长发如同一匹上好的锦缎,亮丽柔顺。碧荷动作轻柔地梳着,见镜子里的少女眉目如画,明眸皓齿,于是问道:“小姐想梳个什么发髻?”

“你看着办吧,比上次好看一点点就行。”碧荷闻言也知道,小姐十分重视今晚要赴的宴会。不觉更加仔细地理着头发。不一会就给纪小小梳好了个流云近香髻,不同以往的简单,这流云近香髻上簪着云鬓花颜步摇,流苏在行动间轻晃,多了几丝女儿家的柔美。而这步摇做工精致,一看就知华贵异常。碧荷还在发髻不经意处还别着缠丝玛瑙玉珠,这是宋雨歇给她的,说是圣上知他有个妹妹,爱屋及乌,也就赏了些华贵的头饰。

纪小小见镜子里的自己有了不同以为的样貌,今日显得端庄大气,自有一派千金小姐的风华,心里高兴极了。开心道:“我原就知道碧荷手巧,今天见着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了。待我回来,有赏!”

碧荷见小姐开心,也高兴道:“小姐本来就特别美。”说话间又为她浅浅地描了眉,薄薄地敷了些粉,拿了唇脂为她染了些嫣红的颜色。纪小小五官本就生得极美,如今拾掇一下,一时间整张脸都熠熠生辉,瑞云不觉都已看呆了,季珩走进来都未发觉。

季珩在门口等了一会儿,见纪小小还没动静,就说走进来看看。纪小小坐在梳妆台前,季珩只看到她长发如瀑的背影。今日她穿一身云霏妆花缎织长裙。走近些,才发现,她脸上泛着自然而然的艳,自季珩这儿看去,胭脂染就的娇怯,使她如同晕开的烛火下一朵艳丽的牡丹,教人移不开眼。

“季珩,等久了?”纪小小抬头看他,将他眼里来不及收起来的惊艳尽收眼底。

“不会,时辰差不多了。”季珩又恢复了往常的淡然。

“我好了,走吧!”纪小小高兴地和他一同出门。

两人坐上门口早就等着的马车,不过三刻钟,就到了城西的季府。

夏末的月夜不浓,银辉遍洒,数十名执着喜灯的婢女在廊前转角处静立,明光渲染出了另一片天地。季府门庭若市,前来道贺的络绎不绝。

礼部尚书季远鸣是当朝从二品官员,朝堂上深耕二三十载,同僚、门生遍布郢都,因此,一个五十大寿,热热闹闹地来了许多人。

季夫人挺着肚子和季远鸣一起站在门口迎客。她不过三十大几的年纪,穿得雍容华贵,站在季远鸣身旁,那模样颇有些当家主母的从容。

季夫人老远就看见季珩和纪小小,拽了拽季远鸣的袖子,季远鸣才朝他们看来。

季珩走上前,向季远鸣行了个礼,也不说话,奉上贺礼。

纪小小倒是不怕生:“季伯父好、季伯母好。”说完福了福身子。

季远鸣看着眼前这位穿着打扮、言行举止皆是不凡的少女,用疑问的目光看向季夫人。季夫人笑着说:“老爷,这位是靖州刺史宋方亭之女,定北大将军的胞妹,叫宋暮晓,现在是季珩的学生。”说罢热情地在下人的搀扶下,走到纪小小面前拉着她的手:“这姑娘生得如此脱俗还一点千金大小姐的娇气都没有,难得。”

季远鸣点点头,说道:“既然如此,季珩你好好教别人,被耽误了人家世家贵门的事。”

纪小小却不打算再与他们虚与委蛇,她笑着说道:“季伯父,我即是季珩的学生,也是对他倾心不已的人。我闹了季珩许久,他也不愿意带我来看您。晓晓此次随季珩一同来贺寿,也是想见见您。”

纪小小此言一出,季远鸣和季夫人都愣住了,先不说以纪小小现在的身份地位,就是进宫做贵妃也是没问题,就说前些日子坊间传扬的状元郎情系将军胞妹,这煊赫何许人也,年轻有为、前途无量。她不要煊赫,要身体羸弱的季珩,实在教人费解。年轻人的想法,他已经无法理解了。季远鸣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,愣了一会儿。

季夫人尴尬回答:“来了就好,咱们进屋,坐下来聊。”心里却想着,这姑娘放着前途无量的状元郎不要,要病殃殃的季珩,还如此大胆地直接跟家长表明心意。她都不知道说她勇敢,还是说她愚蠢了。

纪小小温柔地笑着,由着季夫人拉她进府,回头看了一眼季珩,笑得更加桀然,梨涡轻陷,小狐狸似的狡黠模样,仿佛在说“好戏开始咯”!

季珩墨黑的眼看她,轻轻扬起笑意,宠溺似的由她胡闹。

纪小小和季珩被季夫人安排到了季远鸣的门生这一桌,一来无论成婚没成婚的都是年纪相仿的年轻人;二来把他们放在这里,也掀不起什么风浪。

纪小小还未坐下,席间的男子就一脸惊艳地齐刷刷看来。甚至有个别男子还窃窃私语起来。不知是谁家的女眷或是妹妹,生得如此清新脱俗。

纪小小刚坐下,隔壁的紫衣男子抢占先机:“姑娘面生啊,不是郢都人吧?”

其他男子气结,这男子是吏部尚书家的,一天天的别的不行,招惹小姑娘最在行。这不,还没坐稳,就搭讪起来了。

纪小小笑答:“回公子话,小女子夫君姓季。”

季珩看着一桌人眼睛齐刷刷看他,一脸惋惜。他不言语,随她去闹。虽然看她对别人笑着很不爽,但他也并未表态,就是一张脸冷得能冻死人。

“这位就是翰林院的季大人啊,久仰大名。”久仰他病殃殃的大名,上三天值请休三个月病假的探花。紫衣男子继续说道,“没听说季大人喜讯啊?”

“是啊,我这不是来求娶了吗?哎,也怪我这夫君命苦。堂堂正正的儿子入不了门,肚子里不知道哪来的耀武扬威。”纪小小说着还边抹泪,一副“我有好多八卦,快来问我”的表情。

“此话怎讲啊?”那紫衣男子也是个爱管闲事的,季珩是季老师之子没错,季夫人肚子里的不是?

“公子有所不知,我那公公如今都五十大寿了,婆婆才三十大几,女子怀孕容易,可近两年公公的病,进了许多药,这些药都是伤及肾脏的。哪还能……”纪小小话未说全,在场的都懂意思了,都掩着嘴讨论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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