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神,上神请留步。”
嫦娥与韩思行至中天门时,身后传来一个小仙娥柔柔弱弱的声音。嫦娥自觉停下脚步:本神是做了什么伟大的事?以至于她们变得如此乖巧,称她一声“上神”?不是一直都随着王母“仙子仙子”的叫吗?
她扬了扬自己高贵的脖颈、双脚站定立在原地,先是一个仙娥与她“擦身而过”了,再擦过一个,一个接着一个……一群仙娥与她“擦身而过”了,她被无情地撞倒在地。
她今天打扮得是低调了些,要是穿的是那件素衣纱裙再配上她正藏在袖中护得和什么似的“金腰带”,还不亮瞎她们的眼!
不和她们一般见识,失了自己的风度,她拍了拍未染上尘土的裙摆从地上站起来。想必她极少出门,一般的小仙娥是见不着她这么厉害的神仙的!
小仙娥们目标一致,一会儿功夫就把韩大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,乌泱泱的一团人。
她们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,“司命上神,您就要回昆仑了吧,嫦娥仙子竟敢顶撞王母娘娘,玉帝回来还不狠狠治她的罪?”
?
“是啊是啊,小仙也听说了,这回她定没什么好果子吃。”另一个仙娥争着道。
??
嫦娥忍不住白了一眼:一群无知的仙娥,好歹也是得了造化成了小仙女的,娥娥娥,幺蛾子的“蛾”吗?
“姐妹们,看来传闻是真的,你们看,司命大人侍女都挑好了,要带着回昆仑呢!”人群中,一只“蛾子”尖叫道。
嫦娥再不屑地撇撇嘴。
众人终于将注意力集中到一个“口歪眼斜”之人身上。
???
她们的目光似灼灼烈火,与老君炉子里烧的有的一比。嫦娥“心虚”地抬起手然后指向自己。
“嗯!”众人出奇一致地愤愤点头,随后又将注意力回到韩思身上,再也不理“小侍女”。
“选我吧司命大人,我比她好看。”
“我才好看。”
“选我选我。”
……
半空中,嫦娥凭借着她不知哪来的神力,强行将韩思提溜出来拖拽于身后,并怪声怪气地学着某个小仙娥的口吻:“我才好看!”然后身子抖了一抖表示否定。
这都是她想象的场景,其实是韩思任由她抓着,不欲再与人纠缠,跟着她走了。
回了宫,嫦娥走在前头想都没想道了句:“韩思,进来。”进来的瞬间,宫殿四处亮堂如同白昼,从里头看,似有日光照射进来。
嫦娥坐到四方矮桌前,倒了杯茶水给自己灌下。走之前她交代心月狐给她画一张图。
此时狐狸作画完毕,但手中的趣÷阁仍犹豫地握着,其实画这幅画并不难,难的是画的“尺度”。
“小月,别杵在那儿,把画举起来让本神看看。”嫦娥催她道。
心月狐未有动作,站在桌案前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韩思,韩思再疑惑看嫦娥。
嫦娥道:“本神让小月画了张羿的画像,她才从人间回来,见闻定是长了不少的,虽说不是与羿生活在一个时候,但关于那个男人的传说肯定什么时候都有,就像本神一样!”
“你!”韩思没忍住,抬手指了嫦娥又收回放下,他的嘴唇微微颤动着,看着像是被气着了。嫦娥的身世一直是天庭的禁忌,只因当年瑶池金母,也就是西王母说了句“谁敢说,就地灰飞烟灭!”,哪知她会想出这歪招。
嫦娥对此略有耳闻,心知肚明,但谁知道真假?“小月,举起来吧,本神又没教你说只是让你画。“她不耐烦催促道。
心月狐想想也是,而且她早已将信息过了遍脑子,把重要的自动剔除了,她就算不怕韩大人的黑脸也要顾及着些自己的小命啊!她走到两人前头,缓缓展开了画卷。
出乎大家意料的是,嫦娥对画像不抱丝毫兴趣,她只看了一眼,就说了声:“拿走吧。”
“慢,宫主看出了什么?”韩思不解道。
嫦娥耸耸肩,两手摊开表示什么都看不出,她沉了沉眸子反问道:“要不由您来介绍一下这个男人?我的韩大人?”
看到韩思脸上的躲闪之色,嫦娥表示:“本神与你玩笑的。”她起身拿过那幅画,将它置于画架上,开始对“那个男人”评头论足:
她先将手放到画中人的脸部:“这脸,只能看出是个男的。”
狐狸与看门的扶额。
五指并拢的手再滑到画中人身体处,分析道:“穿得还算不错,至少是平民以上的人家,养得起本神。”
狐狸与看门的无语。
嫦娥最后将手移到“至关重要”处——男子正搭箭凝神,目光如炬看向天空某处。
狐狸与看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韩大人脸黑得如锅盖,目光所及之处寸草不生。心月狐心里咯噔一下:小月也很委屈啊,一幅画也不能全水吧?她现在不是还没有“灰飞烟灭”吗,说明,说明不打紧、没关系、还有救。忐忐忑忑的心情写满在小狐狸脸上。
“他会射箭,射个鸟啊鹿啊什么的,本神就饿不死了,听说凡人是要靠吃食填饱肚子的,嗯,不错不错。”嫦娥拍拍手收起了画。
狐狸与看门的皆有所感:他们深深误会了宫主的“神智”。
点评完这张画作,嫦娥见韩思和小月脸上带着笑,虽有些奇怪,但她权当是自己讲得精彩透彻的缘故。
她回到座位坐下,韩思问她:“您知道历劫会经历什么吗?”
“无非是生离死别,爱恨情仇。”嫦娥不慌不忙,镇定如斯。她仿佛看到了自己下凡后所要经历的事,描述道:“本神会嫁给一个叫羿的男子,然后偷他的仙药,飞走离开他。”
韩思觉得她的想法过于简单,提醒道:“宫主过惯了闲散生活,天上地下,向来都是男尊女卑,万一他有很多女人且女人们个个争风吃醋想要害您,您偏偏又得靠着那个男人活,您打算怎么办?”
“怎么办?偷仙药飞走啊,让他哭!”嫦娥掩嘴笑笑,他说的这些还是没有超过她原本的设想范围。
想着想着,她又觉得哪里不对,鄙视了一遍自己后又决定讲出来让大家笑笑:“本神是天生的神,为何想不开惦记着吃药变成仙?所以直接飞走,让他哭。”
嫦娥右手托着下巴自忖:顶多带回些不愉快的回来,凭她一副“铁石心肠”还有“记性不好”,想必回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也就全归虚无了。
心月狐再为她补充道:“宫主,历劫是要抹了记忆,从凡胎里出来,哪来的神力?”
“哎?本神是谁?西王母娘娘的亲……”
韩思复用他那可怕的眼神与嫦娥一个来回,嫦娥便识趣地不说了。
“反正本神是神,待遇肯定不一样好吗?”嫦娥将腰直了直,坚持道。
“宫主历劫为了什么?难道不是为了羿吗?”韩思问。
嫦娥轻抬了一下眸,唇角微抿道:“当然不是,本神是为了自己。韩大人刚才竟说本神要靠着他活,以后别说‘为了男人’、‘靠着男人’这些话,在本神这很是不受用。”
她感到正坐着久了,腿脚发麻,侧卧又不合规矩,所以半倾了身子让自己放松下来继续与韩思道:“靠男人?自己的好好前程为何不自己去挣,非要同小女人般依附男人自毁前程?本神历劫,是为了看看本神是不是如别人说得那么不堪,沦落到偷那个男人的东西!“
“呵呵。”嫦娥的思绪又不知朝了哪个方向延伸,她干笑了两声与韩思说:“若本神是为了那个男人,本神干脆嫁给韩大人好了。嫁到昆仑,王母高兴,金母也高兴,免去许多麻烦,四海同庆啊!”她眼睛睁得很大,将脸凑近了韩思。
韩思重重地咳了声:“您这么想很容易吃亏。”他也没说是哪个想法。
嫦娥接了句:“本神软硬不吃,自然也不会吃‘亏’!”
过了一日,玉帝派近侍召嫦娥去太上老君洞府说话。现下流言纷纷,玉帝应该正是为此而召见。
嫦娥只道了句:“不去,若是平时无聊去坐坐也就罢了。”她让侍从将原话带到。
又过一日,据说王母动身去了老君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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