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47章 凤燎和清遥(1 / 1)

他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粉和一根长针,花凝有些疑惑,她只是些皮肉伤哪里需要什么长针,顿时便防备起来。

只见他用那长针在手指上轻轻戳了一下,花凝有些惊讶,道: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

他这是温柔的笑了笑,却没有说话,他又将那药粉倒出一些涂抹在自己的伤口上,随后便将那药粉瓶子递给花凝,道:“你是个姑娘,我不方便给你上药,你自己来吧,这药……没毒的。”

原来是为了叫她安心么?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贴心温柔的男子,花凝连忙接过那瓶子,道:“多谢。”

清遥摇摇头,道:“举手之劳,我在这里一个人闷得很,遇上你也是缘分,故而便不必跟我客气了。”

说完他便起身往门外走去,叫花凝自己上药。

花凝连忙撸起袖子,将那药粉撒上去,一触碰到伤口,顿时便觉得很疼,但疼过之后便不再有痛感。

良久,花凝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涂好了药,便也出门去,清遥就站在门口等她。

花凝惊讶道:“你为何不去我房间坐一会儿?”

清遥摇了摇头,道:“没有经过花凝姑娘的允许,我怎么能擅自进姑娘的房间去,在这里等姑娘才稳妥。”

他缓缓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,低声道:“花凝姑娘请将手伸出来。”

花凝将手伸过去,清遥便将那帕子覆在花凝的手腕上,隔着帕子给她把起脉来。片刻,便又将那帕子收回来,道:“姑娘没什么大碍,身体很好,这几处皮肉伤很快便会好起来的。”

这时,花凝才明白清遥做事实在是谨慎,先是弄伤自己试药,随后待她涂了药相信他了,才这般小心的给她切脉,真真是滴水不漏。

花凝真的很好奇,这样温润如玉又替人着想的男子,如何会得罪凤燎?

清遥抬头看了看天空,低声道:“天色快暗了,姑娘回屋去吧,等会儿会有人送饭来的。还有……还有就是,姑娘夜里无论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出来。”

“为何不能出来?”

清遥叹了口气,道:“就当是我在求姑娘,不要出来吧。”说着他便拱手对花凝拜了拜,花凝连忙扶起他,道:“好吧,我会听你的。”

听了这话,清遥这才放下心来。

他又从怀里掏出一根银针,递给花凝,道:“吃饭之前先试试有没有毒,虽然她应该不会在暗中做这样的事,但……”

清遥后面说的话声音压得很低,但花凝还是听到了。他说的“她”是谁呢?是那位被得罪的女皇陛下么?

花凝感觉清遥好像跟凤燎有什么,但是她说不上来,清遥好像很了解凤燎。

“但什么?”

清遥摇了摇头,微微勾起唇角,道:“没什么,回去罢。”说完他便进屋去了。

花凝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,那样落寞,不知为何花凝有一种奇怪的感觉,她觉得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人,而是一具躯壳。

她叹了口气,这种时候她竟然还有心思去管旁人的闲事,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出去的好。

果然,天色暗下来之后便有宫人进来送饭,是个小姑娘,应该只是普通的宫女罢。花凝自然知道捉这样的人也没法作为人质,便没有动手,待那宫人出去,她便用银针试了试所有的饭菜,确实没毒。

花凝没什么胃口,但想着还需要体力出去,才勉强吃了几口,便上床躺下,闭着眼睛想办法。

夜深了,花凝也还没有睡着,她翻来覆去,此事纤钥该有多担心她,他会不会跑出去找她,找不到她该怎么办?或者他跑出去,会不会也被抓起来?

忽的,一阵惨叫声传来,花凝连忙坐起身子,这是什么声音?

难道这就是清遥说的,无论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出去的原因么?

花凝耳力极好,那惨叫声还在不停地响起,那声音好像就在隔壁,仔细一听那清冽的声音可不就是清遥么。

花凝此刻也顾不得清遥的请求,便连忙下床往隔壁去,隔壁的门从里面反锁了。

花凝用力的拍打着那扇门,道:“清遥,清遥,里面发生什么了?”

那人没有回答,只是撕心裂肺的喊叫着,花凝皱起眉头,使出十成的力气一脚便将那门踹开了。

灰暗的屋里,一个颤抖的身影正坐在床上,不断地惨叫着。

花凝点上油灯,屋子便通明起来,她缓缓走近他,那人浑身是血,手上正拿着一把匕首。他不断地在自己手臂上割下新的伤口,一道一道,那白皙的手臂上早就布满了疤痕和伤口。

花凝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匕首扔了出去,她握住他的肩膀,道:“清遥,你在做什么?”

那人像丧失了神志一般,拼命的挣扎着,他似乎很痛苦,割伤自己似乎是为何恢复神智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,他自己不就是大夫么?

花凝只好将自己的外衣撕成布条,将他牢牢地绑了起来。忽的那人便要咬舌自尽,花凝本能的便伸手过去,那人一口咬住她的胳膊,猛烈地痛感很快便传遍了全身,花凝只好单手劈向他的脖子,那人瞬间便晕了过去。

花凝的手臂被咬的血肉模糊,想起之前清遥给她的药还放在桌子上,她便连忙给自己的伤口涂上药,又将那药粉撒在清遥的伤口上,那一道道刀伤,实在是触目惊心。

花凝注意到他的两条胳膊没有一处是好的,不是旧伤就是新伤,新伤叠旧伤,十分骇人。

怕他半夜醒来又会折腾,花凝只好在他屋子的桌子上趴着睡一会儿,直到天亮好在那人没再胡闹。

花凝睡醒时,清遥早就醒了,他没有吵她,只是安静的躺在床上。

花凝低声道:“你没事了吧。”

清遥点点头,她这才赶紧去给他松绑,清遥坐起身子,看向身上的伤口,已经被处理过了,他低声道:“多谢你给我上药。”

花凝摇头,道:“你帮我一次,我也帮你一次,我们也算是朋友了,不必客气。”

昨晚的事情,清遥是清醒着的,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咬了花凝一口,他低声道:“你的手臂没事吧?”

花凝捂住手臂,担心他看到心中内疚,便道:“没事的,我皮糙肉厚的,没关系的。”

清遥自然知道有多严重,他心中有些愧疚,良久才开口道:“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。”

“请说。”

他垂下眸子,道:“我想请你每天晚上都来打晕我。”

花凝有些不解,道:“为什么?还有,你昨晚为何要自残?”

清遥自嘲的笑了起来,“自残?我没有资格自残,我连死都没有资格,我只是想让自己清醒一些罢了。”

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清遥深吸一口气,重重的吐出来,道:“算了,此生恐怕除了你,我也没机会再与任何人说了,便告诉你吧。此事说来话长,要从我十四岁说起。”

十年前,清遥本是西秦的第一神医,但他治病却有几个条件:

非权贵不医

无百两黄金不医

非八抬大轿不外医

非心情大好不医

那时候他才十四岁,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,多少普通人上门求医都被他拒之门外,故而死在他门前的人数不胜数。

但清遥最擅长的是用毒,他除了不肯给别人治病,还喜欢给别人下毒,看到别人难受痛不欲生他最是高兴。

这一年,女帝陛下大病,便差人八抬大轿来请清遥,清遥只是觉得若是将女帝的病治好了,那后世得有多少人歌颂他的美名,故而才答应进宫去。

那八人大轿抬进宫中,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,这一生的荣华富贵和显赫名声都在此一举。

但就是这一去便从此行差踏错,再无回头之路可走。

他遇上了命中的大劫——凤燎,初次相见时便是在当时的女皇陛下,也就是凤燎的母亲的床前。

当时清遥对这个不起眼的少女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,他只是觉得她的眼中有些狠厉,与旁人不同,但也不过是个女子罢了。

清遥给女皇切了脉,他便很清楚这位女皇被人下了毒,但明明宫人都说太医们诊治是罕见的病。

她到底是什么病清遥根本无所谓,谁对她下了毒清遥也不在乎,但他知道如果将毒说成是重病能叫世人更歌颂他的神医妙手。

故而他并没有戳穿,只是道:“确实是怪病,但倒不是不可医治。”

他的话音刚落,便见一个少女扑在女皇的床前,道:“母皇,你听到了么?神医说你有救了,真是太好了。”话语间便是哭哭啼啼,当时的那个少女便是凤燎。

清遥就站在她身旁,凤燎虽然表面上很是开心,像是在为母亲能得救而欢喜,但他却清楚的看到了她眼睛中并没有半滴泪水,有的只是狠厉与决绝。

清遥向来聪慧过人,他几乎瞬间便明白到,这女皇身上的毒多半跟这个少女脱不了关系。

宫人给清遥安排了住处,便留他在宫中医治,当晚那少女便来到他的住处,清遥心道:她也未免太过心急了,倒是有趣。

清遥拱手道:“不知皇女殿下深夜来此有何贵干?”

凤燎笑着在一旁坐下,单手撑着下巴,颇为慵懒,道:“我今日瞧着神医的神色,好像是对母皇的病有什么不同的看法,神医难道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么?”

清遥也跟着笑了起来,道:“皇女殿下说笑了,在下今日在陛下床前说的明白,陛下的怪病,我可以医治。除此之外,在下便没有二话可说。”

听了这话,凤燎便站起身来,笑的妩媚,道:“那我想问问神医,如何才能叫神医不可医治呢?”

这话更是坚定了清遥心中的想法,那女皇陛下身上的毒果然是眼前的这个少女的手趣÷阁。他几乎可以肯定,如果他说出没有办法的话,怕是会被她杀掉。

但清遥终究是年少轻狂,无所畏惧,道:“你在威胁我?”

凤燎听后哈哈大笑,道:“神医可要做个聪明人,这人啊早晚都是要死的,不过是个先后罢了。陛下若是驾崩了,天下早晚是要落到我手里的,神医自然不能只在意眼前的一时前途。”

凤燎说的很对,一个像她这般狠厉的女子,天下早晚是她的,跟她作对自然是死路一条。

清遥从未受过别人的威胁,但此时却叫他不得不忍受,他只好道:“如果我不答应,你会杀了我?”

那人笑道:“怎么会呢?神医生的这样漂亮杀了岂不可惜,我有的是法子折磨神医,死才是这世上最容易的事情,最难的是活着。”

清遥最终妥协了,他需要她给他锦绣前程,她需要他的神医身份来昭告天下,女皇死于重病。除了这个她还需要他帮她偷换遗诏。

两个人便这样达成了盟约,直到女皇驾崩,凤燎继位,清遥都一直辅佐她。他亲眼看到凤燎是如何将她的兄弟姐妹一个一个暗中处死,并对外宣称他们都是被前女皇的重病感染而亡。

就是这样一个狠绝的女人,清遥却爱上了她。那些个日夜相处的时间里,他得知了一些事情。凤燎并不是女皇属意的皇女,她只是女皇陛下一夜风流生下的孩子,故而根本就不被女皇看重。

不仅如此,凤燎的那些皇兄皇姐更是对她百般侮辱,但她却忍辱负重,她在等一个时机,一个能将所有欺负她的人全部一网打尽的时机。

她虽然冷血,但却并非无情,至少清遥当时是这样以为的。

清遥喜欢上了凤燎,但凤燎却对他无意。

可是,爱一人怎么可能说忘记便能忘记的,他又偏偏是个要强的人。她越是拒绝他,他便越想着她念着她,终于他做了一辈子最错误的一个决定。

清遥在凤燎的茶水中下了媚药,借此与凤燎春宵一度。凤燎醒来见到躺在身旁的清遥,便明白了事情的经过。

清遥原以为生米煮成熟饭,她便会接受他的。可是她没有,不仅没有她还叫他付出了代价。

她曾经掏出一把匕首给清遥,说:“你和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,除非你走出这道宫门,将你所见之人杀死,杀够十人,我便嫁给你。”

清遥摇着头,将那匕首扔在地上,大骂她丧心病狂,她却大笑,道:“清遥,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,还说什么天下于你如浮云,其实你根本就做不到。你这样的人永远不能入了我的眼,还是滚远些的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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