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秋华阁越近,原本被怒气扰得失了理智的宁氏,反倒冷静下来。
到了秋华阁,宁氏脚步微微一顿,一挥手,身后的护卫提脚踹门,‘轰’然一声,紧闭的大门阖然倒塌,宁氏提脚,优雅而又高贵的迈进。
秋华阁的下人们听到声响早就迎了出来,待看清几十个护卫簇拥着大夫人宁氏迈了进来,下人们畏于宁氏一身冷冽的气势,退至一边恨不能把身子藏起来。
看着一脸凛然行至门前的宁氏,守在门前的逐月皱眉,区区一个侯府夫人,竟带着这么多护卫闯进阿九小姐的院落,他家王爷人见人怕的名声,难道还不够响亮?
“月侍卫,我家夫人有家事要和三小姐相商,烦请月侍卫让步。”见逐月并无让开之意,宁氏扫了身后的管事一眼,管事会意,上前一步温声道。
打狗也得看主人,逐月虽只是一介侍卫,架不住他并非凤家的侍卫而是邪王府的侍卫,宁氏也没有蠢到去得罪邪王府的人。
“不知宁夫人寻阿九小姐所为何事?”逐月并未正眼看那管事,只抬眸看着宁氏。
宁氏心中稍怒,想到世人对邪王的评价,她又只好压下心中的怒意,沉声道:“月侍卫,这是凤府家事。”
逐月皱眉,正想开声,‘吱呀’一声房门打开,清脆的声音传了出来:“月侍卫,请大伯母进来。”
九卿发话,逐月自是遵从的,宁氏将腰挺得趣÷阁直目不斜视地由他身侧迈进厢房,恍似这样就能将颜面找回一般。
“墨青,还不给大伯母看座。”看着一脸紧繃的宁氏迈了进来,九卿转眸淡声吩咐。
原本百无聊赖又担心自家主子还在生他气的墨青,得了主子的吩咐,顿时像打了鸡血似的,广袖轻拂,原本靠墙的椅子稳稳落在宁氏身后。
看看自己身后的座椅,再看看桃花眼里满是不达眼底笑意的墨青,宁氏心中莫名有些发虚,双腿一软就坐了下来。
“大伯母寻阿九,可是因为阿九伤了大哥一事?”看着宁氏坐下,九卿直接了当地问。
宁氏有些讶然,一想到自己一双引以为傲的儿女接连被凤九卿所伤,她原本有些发虚的心又被怒气填满,尖声道:“卿姐儿,阳儿他可是你亲堂兄,你小小年纪,心思却如此狠毒,大伯母念在你父母长兄皆亡的份上——”
“大伯母请慎言,家父家母家兄尚在人世,大伯母为何要诅咒他们?”不等宁氏说完,九卿红着眼打断。
宁氏一噎,瞪着九卿一脸委屈无辜的看着她的表情,宁氏心里就跟咽了头苍蝇似的难受,她诅咒谁了?虽说凤家没给三房夫妇办葬礼,可满燕京城里,谁不默认凤潇夫妇早就下了黄泉!
还有凤九夜,进了昆仑山,还想活着回来?做梦吧!
不过,眼下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,她可不能让凤九卿给带偏。
“卿姐儿,念在你双亲和兄长不在府上,大伯母对你多有照顾,可你小小年纪手段狠辣,竟连自个堂姐堂兄都敢打伤,身为长辈,大伯母今日就要好好教导你凤家家规。”
宁氏一口气说完,瞅着凤九卿玉似的小脸,一股恶气顿时袭上心头。
凭什么她一双儿女被打得吐血,而凤九卿却能在凤天的庇护下毫发无伤?
“你们几个,给我把三小姐捆起来。”胸中恶气翻涌,宁氏豁然起身,大声吩咐。
她身后一众护卫正欲动手,早就看宁氏眼不是眼鼻不是鼻的墨青身形一闪,快速无比的闪到宁氏身边一手扣住她的脖子,桃花眼里满是威胁地瞪着一众护卫:“谁敢动一下,就别怪本尊扭断她的脖子。”
眼看着被他扣着脖子憋得一脸通红的大夫人,护卫们又惊又怒。
惊的是三小姐身边这生得极为俊俏的护卫是打哪请来的?一身修为远远高于他们。
怒的是自冢主子当着他们的面被人扣了脖子,而身为护卫的他们投鼠忌器进退两难。
“你们还愣着做什么,快把那小贱人给本夫人抓了。”被扣着脖子的宁氏又羞又气,尖声大叫。
她就不信,凤九卿当真敢由着这人把她脖子扭断!
宁氏虽开了声,护卫们却不敢掉以轻心,一个个面带难色地看向管事,管事看一眼被捏着脖子的宁氏,顺着宁氏看清墨青似笑非笑的表情,一颗心顿时就揪了起来。
宁氏气得失了理智,他可没,三小姐也不知打哪请来的人,这人眼中杀意腾腾,他毫不怀疑,若护卫们敢动三小姐,这人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扭断大夫人的脖子。
“三小姐,大夫人可是您的长辈,您还不命人放了大夫人。”咽了口口水,管事硬着头皮上前劝道。
九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,懒懒地道:“林管事,墨大哥和云大哥月大哥一样,都是少表舅的人,阿九可没那本事能命墨大哥三人听我之命。”
瞬间由仆人晋升成邪王侍卫的墨青:……
自家小主子,好像很腹黑!
管事嘴角一抽,看三小姐的模样是打定主意不会开声放人了,正愁着,被捏着脖子的宁氏正想开声,忽觉脖子一紧,一股火辣辣的痛呛到嗓子眼,憋得俏脸通红的她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。
这一刻,她才发现,捏着她脖子的人,不是开玩笑的,他当真敢要她的命!
“卿姐儿,这是怎么回事?”迈进门来的凤天,一眼看到被捏着脖子脸色憋得通红的宁氏,然后看见一脸无谓的墨青,心下一沉。
卿姐儿长房的恩怨,远比他想的要重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