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天的出现,宁氏从未像现在这般打心眼里高兴过,只是,扣着她脖子的墨青似乎并没有因为凤天的到来就放了她的迹象,这让她意识到,邪王府的人,的确不能招惹。
“墨大哥,你能不能看在阿九的面子上,放了大伯母?”看着一脸隐忍无奈的凤天,九卿心中叹气,转头看着墨青一脸哀求地道。
墨青:……
自家小主子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,内心无比崩溃的墨青瞪了宁氏一记,然后很尽忠尽责地看着凤天告着宁氏的状:“凤家主,贵府大夫人出言辱骂阿九小姐不说,还吩咐这些人把阿九小姐捆起来,待王爷回府,此事墨青一定会上禀王爷。”
心有余悸捂着脖子喘气的宁氏,目瞪口呆地看着墨青,顾不得喉咙火辣辣的痛,看着凤天一脸悲愤地道:“父亲,明明是卿姐儿出手伤我一双儿女在前,我不过是为儿女讨还公道,父亲可不能碍于邪王势大就姑息卿姐儿打伤阳儿一事。”
凤天眉心皱成一团,正想呵斥宁氏,逐月在一边凉凉地道:“宁夫人此言差矣,阿九小姐可是邪王府的表小姐,夫人你莫不是以为王爷不在燕京,邪王府就无人能护阿九小姐平安了吗?”
威胁,这绝对是赤果果的威胁!
宁氏气得直喘粗气,可哪怕逐月只是邪王府的侍卫,他的话,她也不得不受着!
“宁氏,你身为长辈却欺凌小辈,按凤家家规,你自去刑堂领十鞭。”看着一脸森寒的逐月和墨青,凤天不无苦涩地吩咐。
今日之事,他若不出面惩罚宁氏,它日邪王回到燕京之后,等待宁氏的,怕不仅仅是十鞭这么简单的惩罚。
只可惜,宁氏完全领悟不到他的良苦用心,一脸愕然地尖叫:“父亲,您如此行事儿媳不服,明明——”
“在下也觉得凤家主行事并不公平,依在下看来,莫若等王爷回府之后,今日之事再行决断。”墨青笑咪咪地看着凤天,心里却很不耐烦。
若不是小主子不许他出手伤人,就宁氏这恬懆的女人,他早一掌拍得她魂飞魄散,哪容得她在小主子面前大放厥词!
又被威胁了的宁氏顿时就闭了嘴。
凤天暗自摇头,当初老妻怎么就给长子挑了宁氏这么个蠢妇?
“宁氏,你一再顶撞本家主,错上加错,自去刑堂领二十鞭吧。”凤天不再犹豫,当机立断下命。
十鞭不足以消邪王府两个侍卫的怒火,那就再加十鞭,总好过它日邪王知晓此事之后,雷霆大怒之下迁怒于整个凤家。
被再加了十鞭的宁氏一脸不甘和愤怒,却也没蠢到还反驳,只恨恨地忍气吞声地道:“儿媳谨尊家主之命。”
“卿丫头,今日之事,你大哥和大伯母确实有错,爷爷只希望你能原谅你大哥和大伯母。”宁氏离开之后,凤天挥退下人和护卫,一脸恳求地看着九卿。
直至今日,他才知晓,以往,他错的有多离谱。
他该担心的,并不是他走以后,长房夫妇会不会善待卿丫头,他应该担心的,是他走以后,卿丫头会不会放下心中的芥蒂,记得一趣÷阁写不出两个凤字善待长房。
这个孙女非池中之物,又有邪王庇护,往后的前程不可限量,反倒是长房一家,一而再再而三的欺凌卿丫头,将卿丫头得罪得这么透,将来该如何是好?
“爷爷,今日之事,阿九并未放在心上。”无法对凤天的恳求置之不理,亦无法释怀长房一家对本尊兄妹二人所行之事,九卿只好避重言轻。
她可以应允凤天,今日之事她不会追究凤家长房的责任,可从前凤家长房和往后凤家长房的言行,她不可能就这么轻轻放过。
凤天自然听懂她言外之意,当下苦笑摇头,心知以孙女如今的性子,能让一步已是看在他的老脸上,再想她退让,只会逼得孙女和他这个爷爷也离心,与其如此,倒不如就此放手,长房一家,的确也该受一些磨炼了!
“好,你能如此,爷爷也就放心了。”不再纠结往后凤家是怎样的局面,凤天转而道:“卿丫头,太后娘娘她可有为难你?”
凤天不再继续,九卿自然松了口气,淡笑摇头:“爷爷放心,太后娘娘并不曾为难阿九,只是阿九这次回府是需要让墨大哥炼些丹药好救岑姐姐。”
岑七小姐的事,凤天也是知晓的,听完九卿的话,他就不由担心地道:“卿丫头,岑七姑娘的伤,太医们可都束手无策,若是你呈上去的丹药无效,太后娘娘只怕会迁怒于你,还是爷爷进宫,推了此事吧。”
九卿心中一暖,不管凤家长房待她如何,凤天却是真心疼爱她的,就冲凤天这份真心,只要凤家长房往后不太过份,她不介意留长房一命。
“爷爷放心,墨大哥炼丹的本事,还在云大哥之上。”
一边的墨青,很是配合地点头:“凤家主无需担心,即便在下的药对岑七小姐无效,在下也不会让任何人伤了阿九小姐。”
得了他的话,想到邪王护短的性子,凤天倒也放下心来,又叮嘱了几句,这才心事重重的离开。
暖月阁里,听完丫鬟的禀报,二夫人一愣过后放声大笑,只笑得眼泪都掉了出来她才止了笑,似自言自语,又似对身侧的江嬷嬷诉说。
“都说是个蠢的,倒想不到,蠢到如斯地步。”
“这么个蠢妇,却压我一头,真正让人可恼!”
“罢了,有这么个蠢妇,凤家——”
“夫人,慎言!”她身侧的江嬷嬷,面无表情地道。
二夫人斜了她一眼,突觉无趣之极,冷哼一声:“你也知我是夫人?又哪来的胆子教训于我?”
江嬷嬷不语,二夫人一拳擂在了棉花团里,更觉乏力,嗤笑一声收回目光,却并未再发一言,看着窗外摇摆的树木,眸色渐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