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们一入庄慕容子良就知道大事不好,因为庄门立刻重重地关上。接着庄内传来丫环的惊呼声,随后是一伙男子的狂笑声,然后是丫环们尖叫声,再后便是无声。庄外的人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,只好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。
过了片刻,便听乐声复起,庄门重开,厅内烟水寨人已不见了,只见庄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刚进庄的那批人,显然已经遭了毒手。接着庄墙的门楼上出现一个烟水寨人,道:“慕容子良,你的手下已经被我们杀了,但这些尸体我们不要,还给你们。”将手中旗子一挥,庄门两侧各有人出现,各自抱起一具尸体,出了门口,走到草坪放下,如此来回了两下,门楼上的人方道:“够了,收不收尸你们自己看着办吧。”
慕容子良不知他们又打什么主意,叫人上前去看看,那人走近看了,说:“没错,是我们的人。”
慕容子良将手一挥,便有一批人过去搬尸体,正在搬着,忽听死尸堆里有人嘿嘿地笑起来。搬尸者吓得魂飞魄散,扔下尸体便走。却有二十左右具“尸体”从地上爬起来,一人对付一二个,顷刻将三十多人杀翻在地。他们倒仿佛找到了替死鬼似的立刻翻生,跑回庄内,尚未入庄,里边有二十人重新抬着一批光着身体的尸体出来,门楼上的人一本正经解释道:“刚才对不起,我们一时大意,把睡觉的运了出去,把死了的留在庄里,对不起了。”
慕容子良大怒,吩咐拈弓搭箭,烟水寨要见状,便在庄门口奋力将尸体掷出,他们力道够大,又存心卖弄,丢得都差不多有十丈左右。慕容子良知道这一回不会有假,命人搬开,耳听得里边兀自急管繁弦的奏作一团,比适才还要热闹,慕容子良这才开始认真考虑对策。他看里面满眼是花,忽然心生一计,命令集中所有弓箭手,把所有的箭都浇足燃油或挟上硫磺。又另派一支兵,悄悄从后山爬上去,准备由后山混入庄里,适当时来个里应外合。
白不改初战告捷,正在得意。忽见十七堂阵中一批弓箭手排到了前面,正要让烟水寨众好汉立刻登上庄墙门楼。慕容子良一声令下:“点火,放箭。”只听弓镝齐鸣,成串的箭带着火射入到庄中。白不改急道:“关上大门,烟水寨的都跟我到门楼去。乐队解散。”
其实后面一句纯属多余,众丫环见有火箭入庄,有些还落到了花上,早就自动解散将手中的乐器拿去救火了。“焚琴煮鹤”原是十大煞风景事之一,丫环们倒好,为了抓时间救花,乐器也拿去救火。张夫人对这些花极是爱惜,每一朵花被烧,她的脸上肌肉都是一抽。白不改率烟水寨人到了门楼,但这批寨卒,来时都自以为武功高强,全不带盾,也没带弓箭,此刻十七堂飞过来的箭如雨点一般,人人都只顾躲箭,不知如何应付。
白不改情急智生,道:“别让他们逼近来,毁了这些好花。看看有什么好扔的,都拿去当暗器扔出去。”自己顺手抓起一块石头,分成几小块,一边躲箭一边找机会朝十七堂弓箭手就扔。
十七堂弓箭手都知道白不改厉害,见他出现在门楼上,先就怕了三分,见他将石头扔来,也不知扔谁,反正人人都物急忙往后躲。事实上白不改一直不屑于练习暗器,准头很差,扔出去的石块一个人也扔不中,力道却是很猛,所以也把十七堂弓箭手吓得够呛。这就为烟水寨好汉争取到了喘息时间,纷纷找到一些石头,也朝十七堂弓箭手扔出。十七堂弓箭手节节后退。扔石头在短距离还凑合,距离一长,准头力道都差得多,但十七堂射来的弓箭也只有一部分落入了庄中。
本来十七堂人所带的弓箭并不多,但白不改眼见敌人的箭不断飞来,被烧的花也越来越多,火势也渐渐蔓延,也昏了脑袋,为了阻止箭继续飞来,竟然纵身飞下庄墙,带着烟水寨好汉扑向十七堂阵地。
慕容子良真正目的不在焚庄,就算想焚庄,那箭也已经差不多射光,只要竹篱山庄再坚持一下,慕容子良也只能收兵,倒没想到白不改如此沉不住气。慕容子良心中暗喜,命令大家后退一箭之地,停止射箭,他则用刀朝白不改一指,道:“白不改,你再狡猾,又哪里是本少爷的对手,识相点,马上束手就擒,饶你不死。”
白不改道:“慕容不良,你是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鲜廉寡耻的人,枉自窃居了十五侠少之位,今天我就来让你见识见我们白家的功夫。”
慕容子良冷笑一声道:“你配跟本少爷交手么?”心里对白不改却颇有几分忌惮,虽说白家父子中也只有白不改才算是好对付的,但白不改也不容易对付,昨天他游斗游入梦就证明这点,至少慕容子良就不敢以这样的态度跟游入梦打。
原来慕容子良不知道白不改真正底细,以为白不改的功力高出游入梦甚多,自己跟他打便没有把握,自己乃十七堂副堂主,白不改不过是初出道的少年,若败给他,颜面何在,威风何存?没把握的事,少干为是。却不知道白不改这样做乃是打脸充胖子,若论武功,还在慕容子良之下。
慕容子良越是不敢应战,白不改求战之心越炽,轻摇折扇道:“想做缩头乌龟,就老实一些,别用这种话充门面,你要是不敢交战,那便速速退走,竹篱山庄乃清净之地,你等肮脏之辈,来到此间已是罪过,还敢如此无礼?”
慕容子良本来就傲气,被白不改这么一?”一脚便朝他狠狠踹去。
龙大却似早有防范,立刻往后一滑,躲过这突如其来的一脚,急道:“副堂主何出此言?属下受堂主之托,历尽凶险,好不容易才脱出重围,找到副堂主,如今堂主命在须臾,你不回师救援,反说我谎报军情,莫非你另有异心,图谋不轨?”
慕容子良暴怒道:“放屁,堂主英明了得,身边高手林立,哪会有人能威胁到他,分明是你心怀不轨,想骗本少爷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