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粒飘飘小说网 > 其他类型 > 叶晨风传奇 > 第2章 石若水三番试良药 叶晨风首度战群雄

第2章 石若水三番试良药 叶晨风首度战群雄(1 / 1)

<>石若水本是这翠云山中一户猎户家的儿子,父母早亡,自小就和叶晨风在这山野之中游玩,对山路十分的熟悉。从朱家镇向南绕行三十里,有一条上翠云山的山路,沿着山路一直走到山腰,便出现一片平地和一座依山而建的庭院,院门口两旁无狮无象,甚至连门楣都没有,和一般的农户家没什么两样。

石若水上前敲了一下门,一个银须白发的老者把门打开,看都没有认真看一眼,就把他迎了进去,石若水笑道:“海爷还是这么放心?”这个看门老人名叫叶海,是叶奇的同族叔叔,无儿无女,叶奇一直让叶晨风以“海爷”相称。

海爷也笑道:“能到了门前还没有让我听出脚步声的人,除了你,还没有第二个人啊。”

石若水说道:“可我还带着一个人呢。”海爷看了一下,急忙帮着一起把丁一郎扶进了西厢房。

这是一个很大的院子,坐北朝南,可只有三间正房和三间西厢房,看起来也破旧的很,但在院子的东南角,却有一座孤零零的小阁子,又矮又小,甚至连窗户都没有,全用大块方石所砌,毫无缝隙,只有一道生了锈的铁门和一把同样生了锈的大锁,把门锁得死死的。门头上方方正正地写着三个大字:锁梦阁。

二人刚把丁一郎放在西厢房的床上,就进来一个男子,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模样,中等身材,长发及腰,不算俊俏却是一脸笑容。石若水见他进来,忙说道:“二弟,快来看看这个人。”来得正是叶家的少主人叶晨风。

叶晨风看了一眼丁一郎,说道:“大哥,这是何人?怎么会伤的如此之重?”

石若水摇了摇头,把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。

叶晨风说道:“大哥真是菩萨心肠,敢从流云剑派手中救下这萍水相逢之人。不过以大哥的本事,帮他解毒应该不会是什么难事吧?”

石若水一脸的沉重,又摇了摇头,说道:“我已经替他把了脉,他所中之毒十分古怪,我从未见过,应该不是产自中原地带,我弄不清楚是什么毒物,解毒便也就无从下手。”

叶晨风听了颇感惊讶,说道:“不是中原的毒物?如果连大哥都不曾见过,恐怕他命休矣!”说完沉思片刻,又突然说道:“除非能请令师前来,定能救他一命。”

石若水叹了口气,说道:“家师常年游历四方行踪不定,此时还不知道身在何方呢。”

叶晨风说道:“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,好在这翠云山中出各种奇药,大哥大可多试几种,其他的事情只能看他的造化了。”

石若水说道:“也只能如此了,不过你这里流云剑派不敢轻易前来寻仇,我就得多叨扰几日了。”

叶晨风说道:“无妨,家父应拜火教护法齐子之约下棋去了,三五天才会回来,家中只有你我兄弟和海爷三人,大哥请随意。”

二人一起研究了两个时辰左右,也没有十分准确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毒,就先放下此事吃饭去了。直到晚上,石若水似乎与生俱来的天职和好奇心让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睡,便起来查阅了一些医书,再仔细推敲了一下丁一郎的脉象,才幡然醒悟一样,感觉丁一郎所中之毒应该是苗家奇毒七星散。这是苗家的特有毒物,提炼自一种七彩蛤蟆,根据用量不同,会使中毒之人出现不同的症状,量大者只要稍动内力便腹中疼痛难忍,犹如巨龙闹海,量小者运功时才会发作,使其内力易散身形迟缓,但中毒者却毫无感觉。

石若水兴奋地想立即叫醒叶晨风,可已经是深夜,多有不便,便只能等明天再说。

第二天天刚亮,石若水就叫来了叶晨风,兴奋地告诉他自己终于弄清楚了,叶晨风笑道:“大哥还是和小时候一样,不是整天想着怎么像鸟儿一样飞起来,自由自在,就是被什么难解的奇毒弄得兴奋至极,整夜无眠。”

石若水苦笑道:“江山易改秉性难移!恐怕为兄这辈子也只能有这么点出息了。”

叶晨风却泼了盆冷水,说道:“大哥虽然知道了是什么毒,但可知道这毒如何才能解得?”

石若水摇了摇头,说道:“医书中记载,此毒本是苗人猎户打猎所用,他们把毒涂抹在箭头之上,射中猎物之后,猎物便不能跑动,但又不会马上死去,这样可以把肉保存数日而不腐,最妙之处是,一旦猎物死去,此毒便也就随之消失,人吃了猎物的肉也就不会中毒。因为这毒本来就不用解,所以医书中并没有记载解毒的方法。”

叶晨风听罢说道:“既然识得此毒,想必大哥便有办法来解,即使不知道也无妨,此毒既然一时不会取人性命,大哥就可以多找些药,慢慢来试。”

石若水说道:“也只能这样了。”然后沉思良久,开出了一副解毒药方,他不知道这些药是否能够凑效,所以把药量下得偏低。

叶晨风看了一眼,说道:“好在这些药都不难找。”

说完二人便去山中采药去了。

大约中午时分,二人相继回来,叶晨风让石若水先去休息,自己开始亲自煎药。这叶家虽然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,家中却只有一个下人,就是那个年近古稀的看门老者叶海,所以叶晨风倒也会做很多琐碎杂事。半个时辰后,药就煎好了。

石若水看着那碗自己精心调制的药,却突然有些忐忑,“医者父母心”,他不知道把这碗药给那个少年喝了会有什么情况发生。

叶晨风看出了他的心事,他们是自小长大的结义兄弟,互相自然十分了解,说道:“这碗药即使解不了他的毒,但总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吧。”

石若水冲他笑了一下,说他是门外汉不知轻重,但同时也把药端进了西厢房。丁一郎因失血过多,又受了内伤,现在仍然在昏迷之中,二人便一勺一勺地把药灌进了他的嘴里。之后石若水便一直守候在旁边,不时地看看他的脉象是否有所好转。

直到日落的时候,二三个时辰过去了,石若水才走出了西厢房,叶晨风急忙问他怎么样,他一脸沉重,没有说话,只是摇了摇头。叶晨风反而笑了一下,说道:“大哥不必如此,世上从未有人解过的奇毒,哪能这么容易就成功?今日不行,我们明天再试。”

石若水听罢轻轻地点了一下头。他回到自己住的那间客房里,躺在床上,脑子里一直在想着自己的药哪里有问题,可怎么想都没有一个满意的答案。他想的实在是太用心,以至于天什么时候亮的自己都不知道,直到叶晨风来敲他的房门,他才知道天色已经将近中午。

石若水重新开出了一副药方,加入了一些虎狼之药,并且把药量加大了许多,他想了一夜,觉得只能冒险一试了。叶晨风看了看药方,什么都没有说,只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,就自己上山采药去了。

天快黑的时候,叶晨风回来了,他把药全部交给了石若水,然后神秘地说道:“大哥,你猜我采了一株什么回来?”

“什么?”石若水看起来并不太感兴趣,也没有什么心情。可当叶晨风拿出了一株细针叶样子的草药时,他兴奋地喊了出来:

“铁寒草!”

这是翠云山上一种十分罕见的草药,常常生长在背光的悬崖峭壁之上,石若水曾多次上山寻找此物都没有找到。

叶晨风笑道:“我料到大哥见到此物定会高兴至极,在山上一直留意着,不料今天无意看到了,怎么?也不道声谢?”

说笑间二人已经开始为丁一郎重新煎药,石若水精心拿捏着各种草药的份量,分毫不敢有错,然后亲自加水煎熬,大约一个时辰功夫,药煎好了,然后趁热全部灌进了丁一郎的嘴里。

石若水放下手中的药碗,说道:“如果这次还是没有效果,我就真的没有办法了。”

叶晨风说道:“生死由命!大哥再厉害也做不了阎王爷的主,就放宽心吧。”

石若水一直把手放在丁一郎的脉搏上,他希望饮药后一个时辰之内脉象能出现好转,可直到二个时辰过去了,希望的事情也没有发生。他慢慢地站了起来,感觉自己很累,连着两个晚上没有睡觉,让他精疲力尽。他什么话也没有对身旁的叶晨风说,就回到自己的床上,看着窗外慢慢西沉的弯月睡着了。

当石若水醒来的时候,叶晨风已经坐在了丁一郎的床边,他过去看看了,希望有奇迹发生,可奇迹毕竟不是经常发生的事情,丁一郎的脉象反而很弱了,他知道这个少年中的七星散之毒份量很大,再加上身上内外皆有伤,如果不是他内力深厚,恐怕早就没命了。但他并没有感到有多么失望,毕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,只是还有一些不甘心罢了。

石若水无精打采地坐到叶晨风的身旁,说道:“从脉象上看,他活不到今天晚上了。”

叶晨风说道:“大哥不必难过,怎么说都是萍水相逢之人,非亲非故,我们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。就算你不再医治他,也已经是仁至义尽;你若想再治,就如那句话:死马当活马医吧。”

“死马?”石若水听了他的话,突然兴奋起来。

叶晨风忙问道:“大哥又想到什么办法吗?”

石若水想了一下,说道:“这七星散有两个妙处,其一是中毒轻者自己不会察觉;其二就是一旦中毒者死去,毒就会自动消失。”

叶晨风不解,问道:“这又有何用?”

石若水接着说道:“如果我们先让他死去,待他所中七星散之毒消失之后再让他死而复生,岂不万事大吉?”

叶晨风叹道:“死容易,但死而复生谈何容易?难道你有太上老君的仙丹?”

石若水笑道:“真死不行,可以假死嘛。”

叶晨风疑惑地看着石若水得意的笑,不明白怎么回事,石若水慢慢地说出了三个字:

“铁寒草!”

叶晨风更糊涂了。

石若水接着说道:“这铁寒草药性极寒,是解性热之毒的良药,因剧毒之物大多性热,所以铁寒草可谓能解百毒,所以我多年来一直寻找它。但它还有一个妙用则少为人知,把它和天麻花一起使用,用清水冲服,可使人脉象全无,体凉如冰,浑然不知生死,只要在一个时辰之内,用银针刺足,黄酒灌口,则又能苏醒如初。”

叶晨风听完大喜道:“如此之妙,岂不是等于死了一回吗?”

石若水说道:“置之死地而后生!也许只能冒险一试了。好在你找到了铁寒草,而天麻花是寻常之物,这山中处处皆有,我现在就去采来。“说完就夺门而出。

他轻功极佳,身轻如燕,迅如猿猴,不多时就回来了。他把铁寒草和天麻花放进药罐之中捣烂,用顺便打来的山泉水给丁一郎服下。他没有任何犹豫,这是他最后的办法了。服药后丁一郎原本就已经很弱的脉搏渐渐没有了,他的身体也一点点变凉,最后竟凉如寒铁。石若水心中暗暗高兴,他知道丁一郎体内的七星散应该正在慢慢消失。他也在计算着时间,如果超过了一个时辰,丁一郎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。

将近一个时辰时,叶晨风取来了黄酒,问他是不是可以了,他取出银针刺入了丁一郎的足底,说道:“灌吧,切记,一点点来,不可着急。”叶晨风一点点把黄酒灌进丁一郎的口中,不一会就是大半碗,直到石若水示意他可以停下了。

时间一点点过去,二人等的有些着急,终于,丁一郎开始出现了脉搏,身体也开始暖了起来,石若水长舒了一口气,他知道自己成功了,明日天亮这个少年就能醒来。

叶晨风不喜饮酒,但还是捧出了一大坛子“状元红”,他叫来叶海,和石若水三人在院子中席地而坐,对叶海说道:“海爷,今天我借花献佛,用您亲手酿的酒来敬我大哥了。不过,你们知道我不恋此物,就还和以前一样,让我大哥来陪你吧。”

叶海笑道:“如果不是见你们这几日有事要办,我早就让若水来陪我喝酒了。”叶海一生喜欢酿酒饮酒,常言“无酒不欢”,而石若水也极为善饮,从无敌手,今天兴致很高,便开怀畅饮相谈甚欢,二人喝了一坛又一坛,直到夜半时分才各自睡去。

第二天叶晨风醒来的时候,发现丁一郎正站在院子中,神情茫然,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,只是紧紧握着手中的那把竹剑。叶晨风大笑道:“你终于醒了!你这一觉可足足睡了两天两夜。”丁一郎听了更是疑惑。叶晨风急忙叫醒了石若水,石若水光着脚奔出门外,看着院子中的丁一郎,喜形于色。

丁一郎看着二人一脸的笑容,握剑的手稍稍松开,问道:“我这是在哪里?”

石若水笑而不答,说道:“你不必紧张,流云剑派的人是不敢轻易到这里来的。”

叶晨风指着石若水说道:“这是我大哥。你前日被流云剑派追杀,又身中剧毒,是我大哥救了你,把你带到我家里来替你治伤疗毒的。”

丁一郎想起前日的事情,忙单膝跪地,说道:“多谢二位兄台!不知二位兄台尊姓大名?救命之恩,容来日相报。”

叶晨风笑道:“你不必客气,我大哥是菩萨心肠,哪会见死不救?”

石若水轻笑一声,说道:“在下石若水,这是我结义兄弟叶晨风。不知你如何称呼?”

丁一郎说道:“在下丁一郎。二位救命之恩,在下记下了,但在下还有要事在身,就此别过,后会有期。”说完就转身要走。

叶晨风急忙把他拦下,说道:“你身子还很虚弱,姑且在这里休养几日,再走不迟。我现在就去弄些酒菜来。”

石若水也忙说道:“正是!你伤未痊愈,不宜多劳,还是先住下为好。”

丁一郎心中想着狼皮书,又见他们诚心相留,不知如何是好,石若水看出他的心事,问道:“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,是何事让你如此着急?”丁一郎没有回答,反而问道:“敢问二位兄台,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叶家在什么地方?”

石若水一听有些吃惊,正要说话,却被叶晨风抢先问道:“不知道你如此着急要去叶家有何要事?”

丁一郎说道:“不瞒二位,叶家有一本狼皮书,是我师祖的一封家书,我是要去把此书取回。”

叶晨风和石若水听罢彼此愕然而视,尤其是叶晨风,他从小在这个院子中长大,还从来不知道家中有什么狼皮书,而且只是别人家的一封书信。他不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,父亲又不在家,遂对丁一郎说道:“此事不必着急,叶家离此不远,你可先在此住下,等你把伤养好,我亲自带你去。”

丁一郎听了不便再推辞,说道:“那就多打扰了。”

不多时叶晨风弄好了酒菜,丁一郎腹中空空,也不再客气,几口竟吃完了一整只鸡,石若水连连劝酒,他皆一饮而尽,石若水笑道:“兄弟好酒量!”丁一郎先愣了一下,然后慢慢说道:“家师喜欢饮酒,自小和师傅在山中以酒肉为食,很少喝水,便也不觉得这酒和水有什么区别。”石若水大笑道:“那今日咱们就一醉方休!”

叶晨风也举杯相敬,酒过三巡,然后说道:“我有一事不明,敢问兄弟,仅仅是一封家书,为何这么急着把他取回?”

丁一郎叹道:“二位大哥有所不知,我自小被同一个噩梦所缠,夜夜惊醒,只有找到这封书信,才能解开此梦,所以我才苦苦寻找。”

叶晨风颇感不解,说道:“天下竟有这等奇事?”

丁一郎接着说道:“一个叫毛仙镇的地方住着先师一位生前好友,师傅说只有他能解我噩梦,我便前去找他,他告诉我只有找到师祖的这封狼皮书才能帮我解开噩梦。他对我颇好,却不知为何又在赠我的药里下毒。”

说着就掏出了孔易之给他的药丸。石若水忙拿起来仔细地看了看,并闻了闻,然后惊问道:“你可知道赠你这药的人叫什么名字?”

丁一郎看着他有些惊愕的样子有些不解,回答道:“名叫孔易之,江湖人称‘易医双绝’。”

石若水听了大笑,指着手中的药丸说道:“这些是固本安神的良药,和你所中之毒绝无半点关系。”

丁一郎问道:“您又如何知道?”

石若水笑道:“实不相瞒,‘易医双绝’正是家师。”

叶晨风在一旁微笑,而丁一郎听了却顿感惊讶,他数日内先后两次被人师徒所救,又是师傅生前好友,却错怪人家,心生惭愧,脸一下子红了,说不出话来。

叶晨风见状说道:“现在你可愿意将你的事讲与我们听听?也许我们还能帮你一把。”

丁一郎听了便也不再有什么顾虑,将自己如何夜夜做梦,如何遇见孔易之,如何与流云剑派结下大仇一一说出。

叶晨风听完大笑不止,说道:“再告诉你一件事,这里正是你苦苦寻找的叶家,叶家主人叶奇正是家父。”

丁一郎这次更是被惊讶地说不出话来。

叶晨风接着说道:“我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,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家里有什么狼皮书,更没有见过他们流云剑派的什么剑谱。我们叶家虽然没有他们刘府富庶,但论起武功来,我家的无念掌绝不在他流云剑之下,要他家的剑谱何用?”

丁一郎听了觉得不无道理,可他听到刘鸣和那书生所说的话又是言之凿凿,流云剑谱和狼皮书就在叶家,他一时不知道该相信谁?正在此时,只听得大门处叶海说道:“老爷,您回来了。”随即走进来一个人,五十岁左右,瘦高身材,面红无光,衣着朴素,正是这叶家主人叶奇。

叶奇来到正房,见他们三人正在喝酒,只说道:“你们继续喝吧,不必管我。”然后看了一眼丁一郎。叶晨风忙向他做了介绍,叶奇惊道:“你就是那个一剑就杀了刘红轩儿子的人?”

丁一郎答道:“正是晚辈。”

叶奇笑道:“最近江湖中只出了这么一件奇事,我能在自己家中得见做出此奇事之人,幸哉!好在我和那刘红轩本来就没有什么交情,你且在此住下吧,他们正在四处找你。”丁一郎忙答谢,心想这叶家人不太像是抢别人家东西的人啊。

石若水说道:“义父也坐下喝几杯吧。听这位兄弟说,我师傅已经回来了,明日我想去看望师傅,就不能陪您喝酒了。”他是叶晨风的结义兄弟,所以自小就对叶奇以“义父”相称,拜孔易之为师学习医术也是叶奇引荐。这叶奇虽出身武林世家,却一生喜爱琴棋书画,虽酒量不大,酒逢知己时却也是千杯少,石若水每次来叶家总要陪他喝上几杯。

叶奇说道:“哦,孔老先生回来了?也罢,你们师徒一年半载也不一定见上一面,明天让风儿和你一起去。这是齐子护法送我的上好的碧螺春,你师傅喜欢喝这个茶,拿去孝敬你师傅吧。”说着把手中拎着的两包茶叶放在了酒桌了。

石若水连忙答谢,然后又去弄了些酒菜,叶奇把海爷也叫进来,五个人杯盏交错开怀畅饮,一直喝到午后时分。丁一郎心中虽尚有疑惑,可此情此景,让他想起过去和师傅对饮的景象,竟也一时忘记了许多苦难,脸上终于出现了自师傅走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的笑容。

正在五人酒饮微熏之时,叶奇突然道:“齐子说他们明天才会到,没想到现在就来了。”正在其他人疑惑之时,叶海把筷子轻轻向屋外甩出,像两把利箭直射院子的东墙之上,只听得惊呼一声,有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墙角之下。

“二弟,你怎么样?”有个黑衣大汉一掌推开了叶家的大门,直奔摔在墙下的男人,他看见两根筷子竟然直刺入伤者的两条腿中,顿时大怒,指向正房中正在喝酒的众人骂道:“叶家的鳖子龟孙们,是谁伤了我二弟?赶紧出来受死。”

他的话音刚落,只见一位白须老者从正房飞出,一掌向他的面门打来,这一掌看似慢慢吞吞绵软无力,可他竟然没能躲开,着着实实地挨了一掌,那老者打完并未停手,顺势来来回回打了他十几个耳光,直打的他头晕目眩面目全非,满口牙齿全部掉光了,此时只怕他的亲生母亲都认不出他是谁了。

那老者打完后笑道:“我叶海多年没有出手了,想不到今天还是未能忍住。只不过这‘河西双妖’也太不禁打了。惠木大师既然来了,可否陪老朽过上几招?”叶海的话音刚落,从大门口进来一位和尚,三十岁模样,举手施礼道:“阿弥陀佛。老施主的耳力还是那么好。”

叶海指着旁边的河西双妖道:“连大师都能与这种臭名昭著的江湖败类为伍,我的听力不敢不好啊。”

惠木和尚笑道:“老施主误会了。贫僧之所以前来打扰贵府是受大师兄所托,而我大师兄是受门外的这些江湖好汉所托,与这二位施主毫无关系,他们非要跟来,大路朝天,我也不能不让人家走不是?”

此时叶奇走出屋外,说道:“那就请大师让门外的江湖好汉都进来吧,江湖偌大而寒舍狭小,不知道能不能站得下这么多真神?”

惠木说道:“谨遵施主之命。”说话间院子里竟陆陆续续进来百十余人,男女老少各色人等皆有,手里兵器更是五花八门。叶奇走出屋门站在台阶上抱拳行礼,对众人道:“三十年前寒舍也曾有众多江湖英雄光临,没想到今天能又有此荣幸,当年的老朋友不知道今天是否可好,别来无恙?”

此时人群里走出来一位老者,六十岁模样,银须白发,眼睛小的几乎看不见,手持双钩,也不还礼,冰冷冷地说道:“托你们叶家的福,还没有死绝。”

叶奇正要回话,忽听身后的叶晨风轻笑道:“该死不死,后患无穷啊。”

那老者听罢怒目而视,气的竟说不出话来。叶奇听了也轻笑道:“犬子妄言,切莫见怪。不过,他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。”说罢竟仰天大笑。

老者怒不可竭,大声道:“别光耍嘴上功夫。三十年前我败在你大哥手上,今天我誓雪此耻。叶奇,请出招吧。”

叶晨风大笑道:“杀鸡焉用牛刀!晚辈叶晨风领教了。”说罢纵身一跃,一掌向老者打来,老者翻身躲避,双钩击出,二人随即战成一团,老者钩影翻飞,迅如猿猴,叶晨风掌法轻盈,快如闪电,不多时已经过了百十余招,只看得众人啧啧称叹道:“没想到叶家竟还有如此厉害的后生,和夺命双钩赵五常交手竟然能占得上风。”说话间二人已过二百余招,只见赵五常渐渐不支,手忙脚乱,勉强又撑十余招后,当胸即中一掌,这一掌势大力沉,直将他震出十尺开外,一口鲜血喷口而出,叶晨风屹然而立,道:“承让。”众人大多目瞪口呆,赵五常突然大声悲笑道:“三十年来我日夜勤学苦练,从不敢懈怠,只等今天能报仇雪恨,没想到还会败在他叶家人手里。苍天啊!”说罢竟然引颈自刎而死。

众人见状个个对叶晨风怒目而视,人群中突然有一人道:“你叶家人手上又多了一笔血债。”众人望去,见是一个四十岁模样的男人,一身宽袍,手无寸铁,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,不悲不喜不冷不热,似乎那不是一个人的脸,只是一张人皮面具而已。

叶晨风叹息道:“我也没想到他会自杀而死。但生死事大,兄台不可妄言,所有人都能看到,我并没有杀他。”

那人道:“可他却是因你叶家而死。”

叶晨风轻笑道:“我和他素未谋面,也没有请他来我家做客,更没有杀他,是他自己不请自来,还逼我出手,又自杀而亡,他的死和我叶家人有什么关系呢?”

那人道:“其中缘由,你可以自己去问令尊大人。今天这些不速之客前来,只是想取回你们叶家三十年前就该归还给他们的东西。”

此时叶奇向此人行礼说道:“这位英雄,鄙人眼拙,不识真英雄,请问尊姓大名?看你年纪,三十年前那场血战,你应该不在这里。”

那人也不还礼,道:“在下端木南方,三十年前曾和先父一起打扰贵府,只是当时我只有十岁,你当然不会记得我,可我却永远忘不了这个叶家大院。”

叶奇惊道:“江湖人称冷血螳螂的端木青难道就是令尊?”

端木南方长叹一声道:“正是先父。”

叶奇听罢也长声叹息,却不再说话。

端木南方道:“世事循环,因果无边,言不能尽,不如不言,请令郎出招吧。”

叶晨风听的一头雾水,又不能此时向父亲问个明白,只能苦笑道:“我累了,不想打了,改日再奉陪。”

端木南方道:“既然你生在叶家,正如我生在端木家一样,打与不打,都已经由不得自己。”说罢就一拳向叶晨风正面打来,这拳法犹如螳螂捕食一样,迅猛而又轻盈,刚劲而又精准,叶晨风见他出手不凡,只得抬手迎战,二人拳掌交错,越打越快,不觉间已经三百招开外。叶晨风看此人虽面无表情,却并不讨厌,况且打的不明不白,又刚死一人,所以只是尽量避开对方拳头,并未尽全力。

端木南方又如何能感觉不出来,他突然跳开来,说道:“我和你叶家有不共戴天之仇,你为何如此打法?我若杀你,也胜之不武,令人耻笑。”

叶晨风道:“我们从未谋面,哪里来的不共戴天之仇?”

端木南方道:“三十年前,先父就是在这个院子里败在你的大伯叶寒手下,忧愤之至,自杀身亡,就死在了我的眼前。这还不是不共戴天之仇吗?”

叶晨风听了一脸愕然,这是他第一次听说关于自己大伯的事,他以前只是听父亲说起过,自己有一个大伯,在三十年前突然失踪了,至今音信全无,他小时候有时好奇地问父亲和海爷关于大伯的事情,都没有得到过一句回答,久而久之,也就不再问,今天却突然从外人口中听说大伯的事情,自然十分不解。正在他疑惑时,叶奇走下台阶向端木南方说道:“贤侄,你若能信我一次,就暂且离开,一个月后独自前来,关于你我两家的事,我定给贤侄一个满意的答复。”

“一言为定!”端木南方说完转头就走。

见端木南方走出门,人群一阵嘈杂,议论纷纷,有人说:“说好的共进退,他怎么先走了?”还有人高声叫喊:“叶奇,那我们之间的事怎么办?”叶奇看了一眼众人,仰天大笑,对为首的惠木大师道:“大师今日也要一战吗?”

惠木笑道:“贫僧刚来时已经说过,我是受大师兄所托,带诸位施主前来,并带诸位施主离去,其他事大师兄没有交代贫僧去做,贫僧也不想做。阿弥陀佛。”

叶奇还礼后转而对众人道:“恕我记性不好,除了少林寺的惠木大师,我不知道我叶家和诸位有什么恩怨瓜葛未了?”

人群中有一人道:“我们和叶家虽然没有什么瓜葛,但你叶家在江湖上如此飞扬跋扈,目中无人,我们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,替那些想来却不敢来的人前来讨个公道,倘若坐视不管,还算什么英雄好汉?”众人一片叫好,齐声说道:“说的对!”

叶奇向说话之人望去,认出是江湖人称“江南四杰”的薛猛、薛勇、薛刚、薛强四兄弟,然后大笑道:“江湖代有真恶出,各领风骚三十年啊。三十年前若不是有像你们一样的人,也不会白白枉死那么多条性命。既然你们想打,我叶家奉陪就是。”

“江南四杰领教了!”话声未落,人群中跃出四个人来,皆着白衣,手持长剑,一起向叶奇袭来,叶晨风见状心生怒气,一把将叶奇推开,随即一掌向薛刚打去,这一掌他毫无保留,迅猛无比,薛刚躲闪不开,正中下巴,只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,满口牙齿都飞了出来。其余三人见状大喊一声,一起向叶晨风刺来,三人既已大怒,皆出杀招,招招都是要置人于死地,叶晨风却是辗转腾挪,在剑影之间穿梭自如。

此时站在台阶上一直没有说话的石若水说道:“四个人打一个算什么英雄好汉,我也来向江南四杰领教几招。”说罢随即一拳向薛勇击去。

身旁的丁一郎心想,报答叶晨风的救命之恩,此时正是时候,也随即说道:“加我一个。”说罢拔剑向薛猛直刺,他除了和流云剑派刘鸣之外,从未和人交手,也不知轻重,心中报恩心切,竟使出了全身功力,那薛猛哪里躲闪的了?一剑就被他刺穿了喉咙,当场毙命。

薛勇和薛刚见对方一招就要了大哥的性命,心中大惊,急忙收剑不敢再攻。丁一郎见自己就这样又杀了人,一脸的茫然,甚至怀疑地上的死人是不是自己杀的。叶晨风急忙把他挡在了身后。

众人见江南四杰一死一伤,没人敢再出战,只听见有人高喊:“大家一起上,灭了他们叶家。”却谁也不肯先出手,只是互相张望。

许久没出声的海爷大笑一声,然后拿出酒壶慢慢喝了口酒,对叶奇说道:“如果你大哥还在,今天又要血流成河了。”

叶奇长叹一声,却未言语。

惠木和尚却开口说道:“我佛慈悲,我大师兄正是不想再看到当年那样的血流成河,才一直没有再来贵府。这三十年来,不断有江湖中人拜访我大师兄,让他带领众人再次前来贵府主持公道,大师兄都一一谢绝了,但这件事总要有个结果,贫僧想代我大师兄问施主一句话,这三十年来,施主打算如何了结这桩江湖恩怨呢?”

叶奇指着院子东南角的小阁子缓缓说道:“这锁梦阁终究是锁不住江湖梦的。”然后沉思片刻,继续说道:“劳烦大师帮叶某给惠竹大师带个话,三个月后,叶某将在毛仙镇宴请江湖各路豪杰,来了结这桩江湖恩怨,到时候,请惠竹大师务必前来。”

惠木和尚说道:“贫僧一定把话带到,告辞了。”说罢转身走出了叶家大院,众人见状也不再说话,急忙都紧跟着走了出去,只留下地上的血迹和叶晨风一头的雾水。

这叶家大院转眼间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。

(本章完)<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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