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白落幽考虑着,要不要等出去了……找个画师把两人壁咚的画面画下来时,二人便互相嫌弃着离开下了楼。
扛着晕倒的小道士,白落幽直接翻窗离开,落地之后就把小道士随意放在一处角落,顺便看他可怜塞了他几个首饰,便就离开了。
在道观里逛啊逛,居然撞到了在湖边哭的厉害的淳于东媚。
她凑过去,故作关心的拍了拍淳于东媚的肩膀。
“公主殿下别哭啊,天涯何处无芳草,何必单恋一颗杂草呢?”
也不知道她看上了夏侯礼什么。
“啪!”
淳于东媚一巴掌拍开了她的手。
她红着眼眶,像是一只死了娘的兔子,愤怒的瞪着她,“谁让你碰本公主的!脏死了!”
估摸着是心中怒火无处发泄,于是发泄在了她的身上。
啧,这小丫头真是任性。
她摸了摸被拍红的手背,神色淡淡。
“白落幽?”
夏侯礼来了。
他在身后叫唤了她一声,声音含着一丝诧异。
她和淳于东媚回头望去,他快步走来,看着她的眼神,带着深究,嘴上还夸着她,“好本事,居然还真能从我的国师府逃出来了,老乡有两下子啊。”
原本想靠过来,将手臂放到她肩膀上,做错好兄弟的架势,可在她那一副他敢过来,就弄死他的眼神中,他默默地收回了手。
她皮笑肉不笑,“多亏了公主殿下。”
淳于东媚凝视了他半晌,然后哭得越发的厉害了,嘴里还嚷嚷着。
“你……嗝……你和那个贱胚东西在一起了,你还被他压,还被呜呜……”
一抹眼泪,泪洒离开。
夏侯礼的脸色乍青乍白,什么叫做他被淳于长宁压在墙上,明明是他压着淳于长宁好吧。
不对!
他和淳于长宁根本就没有什么过分的关系!
“噗。”
冷不丁,噗声渐响。
他脸黑了下来,脸上挂不住,不满地瞪向发出噗的人。
“是你在笑?”
白落幽面无表情地放下捂着嘴的手,嫌弃地望着他,“你狗眼瞎了?”
夏侯礼骂不过,只能双手环胸,气呼呼地哼了一声。
他走在前头,她跟了上去,嘴上还嘲讽着,“没想到真人不露相,你竟然喜欢男人,怪不得这么大个人了,居然还没个女朋友。”
额头爆出青筋,夏侯礼没忍住,回头郑重解释着,“我这么一个风流倜傥的男人,一看就是直的,纯直,她是腐眼看人基。”
她敷衍的点了点头。
“我懂,我懂,我都懂。”
“懂你m!”
夏侯礼差点没一拳头锤上来。
他极力的控制着想要揍人的欲望,他是绅士,他是绅士,要怜香惜玉。
这人记仇,这人记仇,不能再得罪了。
深吸了口气,压抑下了火气,与白落幽并肩而行微微侧目,看着她平静的侧脸,目光闪了闪,他淡淡问道,“你几时来的?”
白落幽无奈地叹了口气,“我说了我不是你的人,那小丫头不信,偏要扯我来对峙,不过不知她怎么回事,从那里跑出来后,就一直嚷嚷着你不是男人,中看不中用,被男人压在墙上……”
“闭嘴!”
夏侯礼骤然打断了她的话,面含怒火,显然被她的话气的不轻。
白落幽无辜的耸了耸肩膀,面上看来很是平静,这心里已经快爽死了。
啊,他越是不高兴,她就越是高兴。
走了两步,夏侯礼突然停了下来,话语也意味深长,“嘶,不对劲。”
他眯起眼睛凝望着她,“是不是你对她说了什么?”
呦,反应过来了?
她无辜挑眉,“我能说什么?”
也不知他到底有没有猜到是她传的谣,他重重哼了一声,就转回了目光,脸色依旧难看。
走在他身旁,白落幽的手摩擦着冰凉的瓷瓶,她靠近他一分,夏侯礼就往远处躲了一分,显然是怕她再给他下毒,或者一靠近撕了他的喉咙。
白落幽这次没打算对他动手,反而悠哉悠哉的和他聊了起来,还主动找话题。
白落幽问:“你来古代多久了?”
他想了想,“唔,两年了吧。”
她点头,神情淡定,“嗯,我快一年了,想来……我现代的爸妈也快过生日了。”
如果他们能转世,过几日就是他们十八岁的生日了。
夏侯礼挑眉,换回了那一副风流的嘴脸,贱兮兮的,“你还有爸妈呢?我还以为爸妈早没了。”
白落幽微笑,“你爸妈才死了。”
他骂不过她,也懒得与她争,见她如此淡定,看他的眼神再没之前的能力和满是煞气,他不由想问问,“怎么?不记恨我害死你孩子了?”
她脚步停下,稍微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,眼中满满皆是遗憾和可惜,但终究都归于平静,“不恨了,只是有点可惜没能见上他一面,不过……死了也好,以后回到现代,也就没什么顾虑了。”
夏侯礼惊讶了一下,想要主动靠近拍一拍她的肩膀不知何故还是收回了手,离她又远了一些。
他随口说道:“想通了就好。”
白落幽意味深长地看向他,“你说要带我回现代,我还记得,你还是敢,咒你死全家。”
?
“你礼貌吗?”
他脸色裂开了。
……
黄昏时分,漫天的大雪仍旧如柳絮般不停落下,白落幽裹着狐裘披风,手中抱着一坛子酒,慢悠悠地进了屋子。选了处点了炉火,温暖而又干净的地方,躺着喝酒,时不时的欣赏着窗外的美景。
只不过——
眼神偶尔向门口飘去。
不过片刻,便有人进来了。
这大冷天的,夏侯礼依旧不改自己风流爱美的特性,还是那一身白衣,只不过脖子上围了一狐裘围领,他进门的时候还时不时的朝自己的手上哈气,嘴上嘀嘀咕咕着空调暖气。
见她如此悠哉,还颇为嫉妒。
等他说完一起废话,白落幽指了指对面的席位。
“坐。”
他也不客气地坐下,在瞥见她桌上的酒坛子的时候,脸色微微变了一下。
没等他主动开口询问这酒是哪来的,她先说道:“坐着喝喝酒?谈谈心?”
夏侯礼立马警惕,往后退了两步。
白落幽嗤笑一声,“离我那么远做什么?我还能吃了你不成?”
吃了容易脏嘴,她比较想砍了他。
夏侯礼的眼神落在她袖子上,“看到你袖子里的药瓶了。”
她慢悠悠取出药瓶,放到了桌上,他看了一会儿,确定她身上没有危险武器之后才走来,即便是坐在她对面,也是略显警惕。
慵懒靠着后墙,挑了挑眉头,望着屋外的风雪,“古人喝酒谈心,都是上屋顶的。”
白落幽嘲笑道:“你想冻死的话,我也不拦你。”
这么大个风雪,在屋顶上恐怕还没坐一会儿,命都要没了。
嘴上斗不过她,夏侯礼便只顾着喝酒,喝了几口甚是欢喜便随口询问。
“唔,不错,哪来的?”
“酒窖里的。”
夏侯礼脸色一僵。
“砸了八十多坛,就这坛还不错。”
僵硬的脸色变得扭曲,他拿着杯子的手都颤抖起来。
愤怒而又恐惧的望向她,颤抖着声音,“你!简直不是人。”
那些可都是他这一年来珍藏了好酒。
古代的酒度数小,就跟掺了水似的,没滋没味,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几坛子好酒,还想着储存上几个月,居然——
居然就被她糟蹋了。
双眼微微一红,他眼泪都要掉了下来。
白落幽嘲笑望他,伸手要去夺他手中的酒杯,“不喝?那还我。”
他愤怒移开手,仰头重重喝下了一口,怒气腾腾地瞪着她。
“毒妇。”
她桌上这一坛,是他珍藏的最后一坛酒,他几乎是抹着眼泪喝完,也不知道是度数太高的原因,还是酒里被掺了什么东西的原因,喝完之后整个人就趴在桌上不省人事。